放了一碗馄饨,一個加了香菜,一个没有。然后,又取出一个小碟子,里头是一枚茶蛋,旁边还搭配了一朵小花,微笑道:“这是本店额外送给老爷和夫人的。”老爷夫人……属于尊称,并不与年龄绑定。显然,继承了父亲面馆的新店家很有想法,为进店的情侣额外赠送小吃食。梅开二度。徐贞观:“……”赵都安:(*w)等店家走了,赵都安无辜地低声说:“这次不怪我……”徐贞观懒得与他计较,更不会因此迁怒皇城下的子民。于是,二人闷头开始干饭,赵都安抽空,默默将那枚蛋推了过去,女帝也没客气,用筷子夹着小口咬着吃。而这两个连在店铺内吃饭,都不摘面具的“怪人”,很快引起了一些客人的注意。徐贞观皱了皱眉,放在桌下的一只手掐诀,一道无形的念力扩散,将二人这张小桌子屏蔽了起来。隔绝内外声音。“陛下?”赵都安感应到了异样,试探开口。女帝慢条斯理,捏着勺子喝汤,一副不要大惊小怪的模样,说道:“对于今天,你在斋园里的事,你如何看?”突然就聊起正事……赵都安想了想,如实说道:“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主导的,应是翰林院大学士陈正儒师徒……”他将自己的猜测和分析,说了一遍。徐贞观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猜的不错,但主导的,并非陈正儒。”赵都安诧异:“您是说……”“李应龙。”徐贞观平静地说出这个名字:“李彦辅的儿子,‘李党’内主管任免的重要人物。你这段日子,多次出手,终归还是引起对方的重视了。而太师为你澄清扬名后,只怕李彦辅也会注意到伱。”李应龙?京圈上代第一纨绔,传说中的“小阁老”?赵都安对这个名字,当然不陌生,但却没打过交道。“李彦辅之前难道都没注意到我?”赵都安对小阁老没概念,只对他爹印象很深,毕竟是穿越当天便见过的人物。徐贞观平静道:“李彦辅在朝廷中沉沉浮浮多年,政敌无数,见过的有能力的官吏,又岂止你一个?况且,到了他那个位置,本已很少有人能被他当做敌人了。当然,那是以往,涉及新政,自然不同。”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赵都安不甚在意,笑笑:“反正早已得罪了,债多不压身。”徐贞观意外地看向他,见其神态不似作伪,好奇道:“这朝廷中,莫非就真没有你怕的人物?”赵都安吃混沌的动作一顿,略抬起头,认真道:“有啊。”“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滑头。”女帝意识到,这家伙又在油嘴滑舌。板起脸来,决定要给他一点教训。筷子一动,将碗中半只茶蛋当炮弹掀飞过去,咚的一声砸在赵都安的碗里,顿时飞溅起汤汁,洒了他面具一脸。赵都安愣了下,茫然道:“陛下何故奖励臣?”“……”徐贞观被他这副无赖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将筷子放在桌上,似笑非笑:“早知你要半只茶蛋便够了,朕便不该安排那些事。”赵都安疑惑:“陛下指的是……”徐贞观缓缓站起身。这一刻,虽是寻常装束,脸上戴着略显滑稽的母夜叉面具,但她身上,仍显出一股天家威严来:“你此番献策有功,朕又岂能,任凭功臣被欺辱,不管不问?”“朕……只是替你出出气罢了。”…………与此同时。诏衙,总督堂内。没有受邀的督公马阎,端坐于大椅内,将手中一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的名单,轻轻沿着桌面推了出去。对今日留守值班的几名缉司说道:“陛下对近来京中读书人的风言风语很不满,去将这些人带回来,好好查一查,是否是受了逆党背后鼓动,刻意丑化污蔑朝廷命官?审不出个结果,不可放人。明白吗?”堂下的锦衣纷纷应声,取了名单风风火火走出总督堂。低头一看,彼此面面相觑。今日在斋园参与攻讦赵都安的读书人,乃至没有到场,但近些日子骂的最狠的那些人,皆在此列。“嘶……”他们都明白,今晚,文坛又要巨震了。俄顷。诏衙大门外,无数锦衣缇骑,蜂拥而出,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