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富态的尤展德脸色微变,呵斥道:“如何这般没礼数?”尤氏是个护崽的,一听有些不愿意,护着小胖墩:“你与儿子喊什么?”气氛略有些僵硬,尤金花下意识望向继子,却见赵都安笑着说道:“无妨,本就快到正午了,棉桃,去吩咐厨娘上菜吧,边吃边聊。”棉桃应声去了。早等在厨房的一名名鼎丰楼的传菜伙计,熟稔地将早备好的酒肉菜肴送进来。不多时,便已是丰盛昂贵的一桌子。尤氏大为惊讶,为了遮蔽皱纹,覆了厚厚一层水粉的脸庞上,眼睛眨了眨:“侄女啊,这不是你家的厨娘手艺吧……”尤金花微笑点头:“唯恐怠慢了二叔与婶婶,大郎从附近酒楼请的厨子。”怪不得……一家人面露恍然。尤氏坐在桌旁,腰肢挺直,眼神中有些轻视地说:“我就说么,看着不似家养的,原来是雇的,这也要花不少钱吧。”嘴上说的,好似是受宠若惊。实际上,却满是优越感……对大家族而言,雇人待客,远不如自家养着厉害厨娘体面。不只是菜肴口味的缘故,更是家族财力的体现——唯有大门大户,才养得起一群厨娘。花钱雇人,无疑有些跌份。这句话明里暗里,却是在比较赵家与尤家的实力。赵都安笑了笑,替继母回答道:“倒也还好,花费不多。”他没有解释的是,他只吩咐下人去说了声。京城中都排的上号的鼎丰楼掌柜,直接亲自带着整个后厨,自备食材登门。为此,不惜将酒楼关了一整日。更是死活不收一个铜板,只求能为赵大人聊表心意。日后若能稍微照拂一下,便感激不尽。完全不是尤氏想的,花钱去请人过来。“咦,这餐具器皿,却是有些意思。”尤展德眼光毒辣,格局比妻子大的多。一看看出盛菜的瓷器式样精美,做工精细,捧起来酒樽翻看了下,惊讶道:“这是前朝皇家官窑的戳?”尤氏也忙看过去,愣了下。皇家官窑是专供皇室的,寻常人根本别想获得,流入市场的,价格也远高于正常器皿。何况还是前朝官窑……这意味着,这套餐具年代至少六百年……还是一整套,若是真的,该是有价无市的珍宝。该收藏起来的古董。岂会拿出来吃饭盛菜用?“呀,这仿的倒是精细,看着当真唬人,”尤氏笑了下,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劝道:“不过侄女啊,这真正的富贵人家,可是从不去用仿器的。这吃饭的器皿而已,寻常的便好,何必偏要弄一套仿造的古器来?咱们在家人还好,但若给懂行的外人瞧去,是要取笑的。”尤展德虽觉妻子语气不妥当,但话倒不错,便也只道:“说这个做什么,金花也是一片待客的好心。”夫妻二人,俨然是将这些器皿当成假的了。毕竟……赵家住的这样普通寻常的宅子,显然不是多富贵,这猜测也就顺理成章。赵都安与继母,妹子三人对视。彼此交换眼神,表情略显古怪地都没吭声。尤金花一副很怕磕碰的模样,她知道,这些器皿是真的,的确是六百年前的古董。价值极高。乃是上次董太师,亲自命孙子董大带来,送给赵家赔礼道歉的。尤金花不懂古董。但她知道,堂堂太师送出来的礼,不可能是假的。便将其收在柜子里,死活不拿出来用,怕损坏了。这次,还是赵都安强行要求,命下人取出来用。一来是给继母撑面子。二来……赵都安如今身怀上万两巨款,之后还有至少万两的后续分红,也不在乎一套瓷器。也就是时间赶,不然就先买宅子,搬家了。“呵呵,说的也是,是我们考虑不周了。”赵都安懒得解释,只是笑笑,随便这家人怎么想。尤氏连续两次,对比两家,都自觉胜了一筹,不禁傲气重新膨胀。又看向尤金花身上的珠宝首饰,以她的眼力,倒没瞧出假来,却也劝道:“都是见自家人,这般隆重作什么,这是蜀锦的裙子吧?哪怕你家大郎有本事,想来家中也不多。不该穿着吃饭,若脏了如何是好?侄女你如今也是当娘的了,要学会当起这个赵家主母来啊。”尤金花只能笑着点头,接受长辈的谆谆教诲:“婶婶说的是,我们家小,比不得娘家大族人多。”赵盼在旁边闷头吃饭,这会低下头,借此掩饰笑容。她很想说,陛下赏赐给大哥的绸缎布匹,做了好些衣服都用不完。如今堆在厢房里,都担心给虫子蛀了,而且,一家人平常也是这般的衣服。尤家人上门,自以为找到了优越感。却不知,他们的一切言语举止,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