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寺这是在挽回声誉。神龙寺为这场斗法,苦心孤诣,积累数十年,为的就是压过天师府,以扩大势力,谋图吞并西域佛门祖庭,完成东西合流的大计。原本已成功,却被赵都安突然跳出来打断。天海输的一败涂地,若不及时挽回,非但数十年准备前功尽弃。若给江湖人传开,天下人可不管那么多,只会记得:神龙寺不行。而下一次佛道斗法,至少要几十年后!神龙寺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名誉损失!所以,这老和尚才反应迅速,借机澄清,反向指责,宁肯得罪朝廷,也要挽回。“放伱娘的屁!老秃驴惯会倒打一耙!”突然,天师府一方,胖乎乎的公输天元如一个球一样,弹射起步,冲了出来,手中拎着小喇叭,破口大骂:“谁先坏的规矩?天海那只竖眼不也是‘世间’境?只许你们破格,赵兄就不行了?”他身后,天师府神官们也如梦方醒,纷纷附和,指责秃驴倒打一耙。漂亮!朝廷一方心中暗赞。天师府已经输了,那与其将名气拱手送给老对头神龙寺,远不如给赵都安拿去。更是趁机指责天海作弊,给金简的落败找补。见屎盆子扣过来,原本沉默不语,袖手旁观的白衣法师坐不住了。辩机皱了皱眉头,不悦道:“公输神官此言差矣,天海的竖瞳,乃天生体质,并非外物,如何能与太阿剑这等兵器等而论之?况且,天海此前与金简斗法,更不曾动用。”公输天元半点不上当,撸袖子,一副牟上劲头的架势:“呸!少偷换概念!不愧是辩机,嘴皮子厉害,但我可不上当!眼睛是天海身体没错,但眼睛里的佛光,你敢说也是他自己的?!”辩机淡淡道:“自然是他自己积攒修出。”“哈哈!好一个积攒修出!”公输天元气笑了:“天海日积月累,积攒法力到那竖眼里,等积累够了,一下放出来,堪比世间境。你若说这不算坏规矩,那我们天师府可有符箓大师,更有丹道大师,我干脆让师妹在胳膊上纹一个人皮符箓,没事就往里攒法力,然后打架时候当符箓丢出来,好不好?算不算违规?这可不是外物,是我师妹的身体!或者干脆,在肚子里吞几颗神品丹药,临时消化了……行不行?”他喘了口气,又道:“还有,天海之前和我师妹打,没睁竖眼,是因为高风亮节谦让吗?还是因为自己心里知道,这玩意有作弊嫌疑,所以才蒙起来尽可能不用?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秃驴自己心里知道!”辩机眉头越皱越紧,眼见周围百姓纷纷议论,觉得有理,不禁心头焦急。他正要开口斡旋,旁边的戒律堂首座和尚已率先调转枪口,与公输天元对骂起来。神龙寺死咬着太阿剑内藏法力,为外力,而“竖瞳”不是外力。公输天元则咬死“竖瞳”犯规,所以赵都安借用太阿剑中力量,乃是合理反击。一时间,双方各执一词。围观人群也分成两拨,有的认为和尚不对,有的认为赵都安犯规无疑。吵闹不休。……“陛下在何处,昭容速速禀告才好。”大青衣袁立也觉棘手,看向莫愁。朝廷百官立场上,理应支持赵都安,但佛道斗法,朝廷外第三者,且为利益相关方,没有女帝首肯,无人敢贸然表态。莫愁摇头,苦涩道:“只怕来不及……”徐君陵则没吭声,目光投向擂台上的赵都安,心想:你该如何收场?这时,辩机见风向不妙,叹息一声,开口道:“谁先犯规,有待争议,然则,赵使君既有克敌制胜手段,何以下手如此之重?莫非,击败天海还不够,非要将人打成这般么?”公输天元一时哑火,这的确是个问题。赵都安下手有点太重了,方才那一剑,俨然超过了“合理”范畴,有点下死手的意思了。而和尚也调转枪口,纷纷声讨赵都安下毒手。“辩机法师,话可不能乱说,”台上,赵都安方才没有开口,此刻清朗中带着疲惫的声音,缓缓扩散。他凝视着这位玄印住持身旁的“大管家”,神龙寺对外的“代言人”,平静说道:“旁人或不知,但以法师你的修为,之前应能透过罩子,听见我与天海的对话。他说,解开竖瞳,便留不得手,我回答说,我也无法留手。我今日首次持握太阿剑,亦不清楚剑诀威力如何,浩荡剑气远超神章,更非我能中止。”顿了顿,他似乎费力地喘了口气,神色平静道:“若法师偏要认为,我乃故意为之,那倒要反问,此前天海连打出三道佛光,已将我逼到绝境,又为何不曾收手?无非,算作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辩机一时语塞。事实上,以他的眼力,方才也的确看出,当剑气卷过擂台,赵都安已然失控。“开天”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