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夏存想留在这里,我就会帮她留在这里。”时易打开手机背板。
时易在想谢方原那句话,夏存醒来的机会在李知融身上,李知融醒来的机会在夏存身上。
让两个人醒来的机会是相同的还是不同的?
连接夏存和李知融的交点是夏也,让她们两人醒来的关键可能都在夏也的那场车祸上。
已知夏也发生车祸梦境就会转换场景,说出“新生科技”可以倒转时间。
那只要他在车祸发生时,让时间倒流五分钟,救下夏也,这不断循环的梦是不是就可以直接结束?
最差的结果是从重复梦境变成重复那五分钟。
时易装好SIM卡,扣上手机后板。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才能让夏存不再想留在‘梦’里。
“如果我说,我知道怎么让她不想留在这里呢?”许元把餐牌放在原处,“你要不要加入?”
“我不仅不会加入,还会阻止你做不该做的任何事。”时易一看许元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声线冷得像冰,“你还是跟高中的时候一样自私,只考虑你自己。”
高中时的许元想要独自占有夏存,他就不让别人接近她,妄图控制她的生活,根本不管她也应该有正常的社交。
现在的许元想要让夏存醒来,他就想毁了她“梦”里的生活,也根本不管她会有多难过。
只要让她在‘梦’过得比现实还惨,她就会忍不住逃离‘梦’境——他从刚“入梦”的时候就知道有这条路可走,可他却从来都没想过把它付诸实践。
“当断不断。”许元没想到时易竟然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我在努力救她,你以为你在爱她,其实只是在努力送她去死。”
“这话应该由我对你说。”许元以为他毁掉的只是夏存虚假的梦,但他这样,毁掉的是她刚刚建立的新希望。
人如果没了希望,真的会无路可走。
“你是医生,你应该比我更知道植物人状态最多能维持多久,她的家人哪个是能有那个耐心和能力长期照顾她的?难道你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的护工身上吗?”许元没忍住用拳头锤了下桌子。
桌子上的餐牌弹起又落下。
时易一脸泰然,“她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她已经想过所有可能性,才做出这样的取舍。
“她做每一个重大决定都不会深度思考,通常只是一时冲动,那瞬间她自己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根本不会去想后果。”许元讥嘲一笑,“你居然不知道?”
反而是一些别人都无所谓的小事,她会再三斟酌,反复复盘。
“你才跟她在一起多久,你自以为你很了解她?”时易不懂许元哪来的自信,“那你怎么连如果你这么做,她就永远都不可能再喜欢你都不知道呢?”
“我不知道我了不了解她,我只知道你了解的一定不是真正的她。”
过去这么多年,即使夏存看上去好像变成了一个面面俱到的大人,但她实际上跟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
话不投机半句多,许元起身,不准备继续说服时易加入,他看向窗外,神色无端落寞,“我当然知道,但我要她醒来。”
只要夏存醒来,她不喜欢他也没关系,想怎么对他都可以。
只要她还活着。
李效丰带着李知融走出门,他的司机走下车,给两人开门。
许元瞪大眼睛,这个人!
他飞奔出披萨店,站在车旁,近距离看清了司机的脸。
电光火石间,无数个想法在他脑子里交错炸开!
李效丰摇下车窗,抬头招呼许元,“小元,怎么了?你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李叔,你这司机怎么这么年轻这么帅啊,我远远看着还以为是哪个明星。”许元把手放在口袋里握成拳头。
“别看他年轻,驾龄很长的,跟了我很久了。”李效丰被许元的天马行空逗笑,“上来吧,我送你。”
司机从车头绕到副驾驶,给许元打开车门。
离得更近,许元仔仔细细又把他打量一遍,喉咙处犯着密密麻麻的痒意,“不用了,李叔,我在这等披萨呢,你们先走吧,一路顺风哈。”
李效丰的司机竟然就是跟她妈移民国外的那个小白脸!
许元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他爸公司的内部资料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他爸纵横商海怎么会轻易被三角债拖累破产躲债?现在还得在他爸这拜码头的李效丰,为什么日后会代替他爸成为地产大亨?为什么他一个高中毕业的人可以到李效丰的公司里工作?
李效丰让他当收债的打手,就是想时刻监视他是否知道当年的真相!
如果他知道真相,就不会甘心当李效丰的打手!
那些年的线头终于串在一起。
“许元,你们专场表演几点开始?”夏存推开门问,“披萨要不要分批送过去,不然第一批的披萨冷掉不就不好吃了?”
许元一个大步上前,紧紧抱住夏存。
大门自己关上,惯性让它砸了许元一下又轻轻弹回原处。
“你干嘛?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