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君但说无妨。”释流云淡然一笑。
“两位既然是云家子弟,怎会跑来更加危险的江北?”梁萧道。
“江南尽是断脊之犬,我们想来江北看看。”靖云生这一笑,意味深长。
梁萧和卓子房微微惊讶。
江南尽是断脊之犬,那云家岂不是也包含在内?
“两位确实是英雄豪杰,能够影响秦家表态,想必二位应该不是真正的云家子弟,并且与秦将军是老相识了。”卓子房叹道。
靖云生神色平静,看着梁萧二人。
“我与秦公子是老相识不错,但真正能让秦公子改观的,其实仍然武君自己。秦公子也是当世罕有的英雄豪杰,雅量宽宏,深明大义。就算没有我二人提醒,只要他在沛县待上几日,眼见沛县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很难不对武君改观。”
梁萧哑然失笑。
他早就看出来了,眼前两人与世家门生截然不同,性格洒脱,但又举止有度,不为名利所动。
卓子房微笑的同时,也同样思绪飞转。
普天之下,能有如此气度胸怀的奇才,少之又少……
他曾偶然受“陆先生”赏识,被列为“武朝三杰”之首,此事梁萧也是知道的。
只是因为担心像另外两位那样,时常面对各家招揽,不胜其扰,因此恳求陆先生为他划去这个美誉。
陆先生没有答应,他便退而求其次,请求为他保密,对方只说“尽量”。
“两位愿意在沛县再呆一阵子么?”
卓子房只是试探性地一问,就迎上了二人热切的目光,顿时心里发毛。
能不能不要这么热情啊……
自从梁萧提到“龙阳癖”之后,他就开始有点害怕了,偏偏又不希望梁萧错过这种贤才。
“不出意外的话,能住很久,很久……不过我仍是建议,武君若是有什么事,等秦公子走了,咱们再谈不迟。沛县才刚升为郡城,想必武君和卓大人也需要忙里忙外。”释流云道。
梁萧和卓子房大喜,同时谢过。
靖云生送走他们之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潮澎湃。
“流云,但愿这里是你我最终的归宿。”
释流云只是微微颔首,眼里的精光却也出卖了他同样期待的内心。
秦家母女也启程,准备返回下邳。
临行前,秦雨薇专程去了钟离家,再次致歉,这才放心离开。
乌平在书院本就寝食难安,得知大儒夫人离开沛郡,也灰溜溜返回下邳。
因为大儒夫人,下邳学子慕名而来,如今却有一半继续驻留沛郡,没有回去。
秦勋去了军营,远远望见正在努力训练的沛郡将士,暗暗称奇。
即使是北疆最能吃苦耐劳的精锐,也不见得有这般训练热情!
毫无疑问,这支军队将来必定能成长为精兵。
梁萧在他心中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昨夜,他通过询问本地秦府的管家,了解了沛县的大致情况。
减税,教育,犒赏三军,屯田……
这一切,无一例外,都是爱军民如子的表现。
现在他唯有庆幸,自己昨天趁早向梁萧致歉和表态,没有让事态恶化。
梁萧依然在高台上,亲自督训和指导。
今天的沛郡,和昨天的沛县比起来,变化不大。
设置属官这种事,非常重要,但不必操之过急,目前这些原班人马一样能搞定日常事务。
他在等钟离清风回归,根据贡献,分配所有人的属官。
还有那两位神秘的云家奇才,也有望加入。
现在一旦设置属官,频繁改动,总归是不太好的。
如今能算上真正嫡系的人才,也就只有梁府原班人马,钟离家,和曹尘曹清两兄弟。
秦勋来到军营,只在远处观赏,并没有指手画脚。
那五百名骑兵大老远驰援沛郡,自然也需要休息和招待,没有参与日常训练。
五百精骑,远远看着训练得如火如荼的沛郡将士,也不禁心生敬意。
幸亏之前破虏将军约束众人,没有和守军闹不愉快。
他们原以为,自己大老远来援,友军不感恩就算了,居然还将他们拒之门外!
如今他们才知道,原来真的是因为军令如山,不能贸然放任何部队入城。
秦勋离开之前,留下副将,叮嘱一番。
“你们好生学习,我去看看屯田。”
现在,最让他好奇的,还是屯田。
秦勋一路来到南城门,望着远方大片垦荒的农田,和数以千计的屯民,也颇为惊讶。
这些屯民,热情高涨!
也难怪,梁萧的屯田之策和国内那些地主相比,对百姓而言简直是活菩萨在世了。
卓子房在梁德等人保护下,亲自指导屯田事宜。
秦勋大老远就看到了,靖云生与释流云也在人群中,正远远看着卓子房。
“难道……”
秦勋心中一惊!
二人也注意到了秦勋,只在远处向他点头示意,目光又移向了远处的耕犁,齐齐颔首。
秦勋同感好奇,观察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