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长风客栈内,汉子拍桌而起,对着四面八方抱拳,慷慨激昂道:“诸位同道,这牛背梁群匪猖狂,是彻底没了江湖规矩。”“要我说,咱们人也不少,还不如联起手来杀个痛快,说不定还能得到朝廷赏钱!”客栈大堂内三教九流汇聚,每个桌子都坐满了人,甚至还有蹲在墙角的,但却没人回应。众人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汉子见状,顿时脸红脖子粗,骂道:“一个个都是胳膊能跑马的汉子,怎如此胆小!”“哎呦,话说的可真难听。”一名背着凤阳鼓的妇女不阴不阳道:“我是妇道人家,别人不好意思说,我可不怕你。”“谁不知道你们定远镖局吃了大亏,不仅货被截了,人手也损失不少,想报仇自己去,别拿着大家伙当傻子!”“就是!”“土匪没规矩,你也不咋地道!”事情说破,周围人也毫不客气讽刺。汉子气得两眼发黑,“都是一帮乌合之众!”他这话,反倒激起了更多嘲笑。“呦,这帽子给扣得,不愧是长安来的大爷!”“啧啧,比不上伱们呦,我们只是混口辛苦饭,有事就等等呗,何必玩命…”一时间,客栈内吵吵闹闹。东侧偏僻角落内,带着斗笠的李衍微微摇头,随后看向一边,微笑道:“周班主,您也去商州?”得知路上队伍都给堵在七里铺,李衍他们天一亮动身,来到此地,看是否有办法过山。然而,正如之前所见。这里汇聚的江湖中人不少,一半是普通人,也有一些好手,但龙蛇混杂,且人心不齐,想联起手来过山,根本不可能。唯一的惊喜,便是碰到了熟人。正是咸阳皮影戏春风班。这周班主的气色,比当时明显好一些,苦笑摇头道:“托李少侠和王道长的福,周家倒了,没人再逼债,我们接了些活,也闯出些名气。”“这不,有人给联系,说商州那边有个大活,酬劳丰厚,我们想着年前挣上一笔,就立刻上路去商州。”“谁曾想竟碰到这倒霉事,那可是大家族的宗祠建成典礼,万一误了时辰,可怎么办啊…”沙里飞在旁低声道:“您也是老江湖,比我们来的早,有没有瞧出这帮人打算怎么办?”“能怎么办?”周班主笑道:“人在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瞧这大部分人的意思,是想等山贼们办完事散伙,再继续上路。”“等一等,顶多亏钱,但命却只有一条…”哗啦啦!话音刚落,便有一人跌跌撞撞冲进客栈,正是车把式老孟头。他脸上带伤,满脸焦急高呼道:“李少侠,快,有人要抢棺!”李衍面色微变,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客栈。送亡人的队伍,因为店家不允许,便停在数百米外大树下。此刻,那里已是吵吵闹闹。几名身高马大的汉子,正拳打脚踢揍着杠夫们,而有一人则一把推开阻拦的王道玄,手中拎着铁钎就要开棺。“狗日的,不要命了!”李衍一声怒喝,脚下暗劲勃发。经过这些日子修炼,他功力渐长,暗劲使用越发纯熟,已能够连续使用。嗖!嗖!两腿连续发力,没跑几步便纵身一跃,好似八步赶蝉,转眼间便来到大树下。“你谁啊…”一名汉子刚扭头发火,便只觉劲风袭面,却是李衍一记迎风劈掌,直接拍在其鼻梁上。啪!鲜血四溅,那汉子哼都没哼,直接晕倒在地。“是练家子!”“果然有问题,拿住他!”剩下的几人纷纷四散,拔刀出鞘,将李衍围住。而那正准备开关的汉子,也扔掉手中铁钎,仓啷一声拔出腰间关山刀子,斜撇一眼,冷笑道:“刀客,啥时候也替人走起了暗镖?”李衍一听,便想明白怎么回事。按照土匪所说,卢康是用自身吸引视线,然后请镖局的人乔装打扮,护送暗镖回商州。看来这消息已经传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多红货不仅引来土匪,就连一些凭刀子混江湖的都想分杯羹。借棺材掩护,是镖局常用手法。这帮人也是刀客,显然把自己当成了护镖者。即便弄清楚原因,李衍也没什么好话,冷声道:“不长眼的东西,里面是我一位前辈,不是你们想要的东西!”说话间,客栈内已涌出一堆人看热闹。周班主怒斥道:“你们这帮人好没眼力,这位可是咸阳城李衍李少侠,他会骗你们?”“李衍,搬倒周家那个?”“听说还是病虎的儿子…”江湖上的消息,通常走的很快。人群中有不少关中道上的,咸阳城发生的事,闹得轰轰烈烈,他们自然有所耳闻。那汉子一听,反倒是乐了,“李虎的儿子,老子装模作样,儿子也猖狂,毛都没长齐也出来混江湖。”“来,叔教你做人。”“做你爷爷!”事已至此,李衍也不再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