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点亮,昏黄摇曳。凤飞燕缓缓宽衣解带,都尉司黑袍落下,里面内衬也脱掉,露出光滑后背…她眉头紧蹙,有些心不在焉。她这段时间的任务,是收集古周那些盗墓者的信息,毕竟对方用了炸药,而且数量不少。抓人并不重要,关键是要弄清炸药来源。今夜都尉司暗信通知,紧急召唤,本以为是要询问此事,没想到却是一场内斗。长安都尉司卫所,与大宣其他卫所一样,设有三名千户,每个千户手下有十名百户。但三名千户,地位却有高有低。其中一人掌印为正,剩下二人为副。她原本归副千户余辰管理,自进入长安以来,也是对方谋划,才让她一步步走到现在。至于迫害家族的仇人,自然也已斩杀。原本一切风平浪静,她以为会这样一直下去,直到惊天消息传来,那余辰竟勾结弥勒教,泄露新式火器情报。百户常煊深藏不露,连夜赶回,动用多年来暗中经营的关系,直接将余辰拿下,取而代之。她并非余辰心腹,反倒躲过一劫。原本以为事情已然过去,却没想到,才刚刚开始。常煊因破火器失窃案,受到赏识,又不知和上面哪个大人搭上线,一时风光无量,已威胁到掌印千户郭玉槐之位。今日明着叫他们这些暗线集合,询问长安情报,实则是夺权,双方已近乎翻脸。都说江湖险恶,但官场之凶险丝毫不差。路该怎么走,还是要仔细斟酌才是…忽然,凤飞燕察觉到不对。似乎有道目光正注视着自己!她猛然转身,手中已扣上两把飞刀。然而,房间内却并无异样。凤飞燕又仔细听了半天,这才松了口气,面带苦涩,喃喃道:“真是心虚生暗鬼…”说着,将都尉司衣服全都藏在床下暗格中,换上轻纱亵衣,沉沉入睡。房梁上,刍灵纸人已化为灰烬……………房间中,李衍收回了术法。“老板娘身材挺不错…”他哑然一笑,对其防备少了一些。实际上,他最怕对方是弥勒教或什么邪道组织中人,随便安排个什么局,所有人都会陷入危机。知道其根脚,一切就好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今后都有了数。想到这儿,李衍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一番后,便直接躺到床上,沉沉入睡。次日,他又开始绘制甲马。《北帝神行术》,之所以叫神行术,而不叫甲马术,皆因甲马只是其辅助。此法真正精妙之处有两点。一是甲马不凡。如红夜叉所用甲马,只能单纯借助甲马之力,而北帝甲马,却能同时借助自身力量。比如他暗劲爆发,本就能跃出七八米,加上甲马,实现传说中的草上飞,飞檐走壁,都不是难事。二则是渡险之法。神行术中,还记载了不少奇门遁甲原理,比如碰到一些天然形成的危险绝地,该如何应对,才能更快通过。而这个,则是遁术的基础。学习奇门遁甲,非一时半会儿之事,还要阅览很多书籍,若悟性不足,连门都入不了。但甲马这种实用的法器,自然要先学会制作。李衍出门,在院中练了一个时辰拳脚,又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待在屋中,学习绘制甲马。这玩意儿又难了一些。耗费两日,才成功制作出一副。眼看斗法之期将近,李衍也没再继续,而是制作上百刍灵纸人,又专门弄了个皮囊盛放,挂在腰间。一副甲马,已够斗法时使用……………夜幕降临,天空暴雪忽至。“诸位,到时候了。”凤飞燕今日也换了身衣裳,青色戎服,腰佩两炳鸳鸯刀,身披白色狐裘披风,风雪中显得利落又精致。红夜叉依旧是那样,竹甲双剑,只是腰间挂着的皮囊多了几个,显然这些天也在为斗法准备。至于李衍三人,自然早已收拾好。凤来客栈还在营业,几人侧门离开,那里早有几辆马车等候,挂红色三角旗,绣着个“盛”字。李衍一看,便知晓了这些人来历。长安城中有两大车行,“泰兴”和“长盛”,双方各自划分地盘,泰兴车马行把持往北路线,而长盛则向南。双方既是对手,也互相合作排挤外来者。凤飞燕的凤来客栈,属于江湖字号店,与车马行、脚行、牙行,甚至漕帮都有关系。这次开口,自然有不少人帮忙。赶车的车把式是个年轻人,身穿羊皮袄,头戴狗皮帽,腰上还别着鞭杆。“凤老板,诸位大侠。”他微微一笑,抱拳道:“会长说了,他另有要事来不了,但要让火熊帮知道,咱们五行之人,他们还惹不起。”“通往大明宫的道,今晚一路通畅!”“多谢!”凤飞燕也不废话,拱手后便和李衍等人,分别进入几辆马车。“扯轮子,风里雨里不停!”啪!那车把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