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哭郎?”旁边熊宝东面色不变,鼻孔里哼了一声,骂道:“这名字听着就晦气,什么来头?”刘文琛看了眼远处李衍,脸色有些不好,“夜哭郎是冥教之人,之前曾风光一时,后来惹了关中绿林道,满门被杀。”“他一人上山,行秘法将关中十二寨屠戮一空,长安道上,与此事相关的术士也全被灭杀,当时引得玄门震动。”熊宝东也有些诧异,“如此厉害的人物,你为何不介绍给我,反倒让对家得了便宜?”“帮主有所不知。”刘文琛低声道:“他报仇后就心灰意懒,整日浑浑噩噩,要么彻夜长醉,要么在烟柳巷厮混,很少参与玄门之事,平日靠混白事过活。”“此人已经沉寂,也不知对面是如何说动其出山…”熊宝东沉默了一下,“如此说来,这一场也没戏了?”“那也未必。”刘文琛声音有些发颤,“夜哭郎杀人如麻,但商山之法凶狠,毫不逊色。”“只是在下听闻,夜哭郎似乎和商山一脉不对付,万一下狠手出了事,咱们不好向岳先生交代啊…”说实话,此刻他心中已有些害怕。原本只是贪图红夜叉传承法器,欺负对方一向独来独往,才定下这斗法之约。没想到,随着五行和火熊帮下场,此事已彻底失控,万一弄出什么大事,他哪担得起。熊宝东听罢,眉头微皱,“待会儿看着点,发现不对,立刻上去抢人!”……“你…你怎么认识他!”另一边,陆供奉也满脸吃惊。他看着李衍,眼中满是惊疑不定。李衍面色平静道:“晚辈哪有这么大面子,这位申前辈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救罢了。”拔伱个鬼!陆供奉心中暗骂一句。这种狠角色,你死在他面前,都照样喝酒。能请其出山,肯定另有原因。当然,见李衍不肯说,他也没再多问,而是摇头道:“你也莫得意,这双方对上了,不出人命还好说,若任何一方死了,都是祸事。”“到时这因果,恐怕就要应你头上。”李衍眼睛微眯,“前辈什么意思?”果然什么都不清楚!李衍这么一问,陆供奉更加断定,能请来申三酉,肯定是托了其他人的关系。但眼见李衍一方展现出的潜力和人脉,他的态度也明显好转,沉声道:“这两脉,有些夙怨。”“商山法脉,来源于古秦秘祝。”“《史记·封禅书》载,始皇时期,祝官有秘祝,即有灾祥,辄祝祠移过于下…”“后来,汉帝悉召故秦祝官,复置太祝、太宰,如其故仪礼。令祝官立蚩尤之祠于长安,其梁巫,祠天、地…晋巫,祠五帝、东君、云中君、司命…秦巫,祠社主、巫保…荆巫,祠堂下、巫先、司命…”“总之,当时秘祝地位,不下于如今太玄正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后来的事你也知晓,因方仙道之祸,不少秘祝参与其中,受到波及,玄门正教也逐渐崛起。”“秦宫秘祝,有一部分隐于山林,成为隐世法脉,不再参与江湖和玄门纷争,自号冥教。”“他们会派出传法人,游走于神州各地,只挑选资质惊人者,传授秘法,夜哭郎申三酉便是被选中者。”“而商山一脉,得了秦宫秘典,也修行秘祝之法,掺杂不少后世法门,也自称正统。”“两方因正统之争,历史上曾有过不少摩擦,虽在太玄正教调和下,不再法脉血斗,但却是积怨已久。”“一个摩擦,便有可能重燃玄门战火。”“到时死伤无数,这么大的因果,你担得起么?!”原来还有这回事?李衍有些诧异,同时眉头紧皱。本以为这申三酉,只是市井奇人,却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估计罗明子也没想到,刘文琛这下三滥,也能请到商山法脉弟子出手。看来,这场斗法已经有些失控……………不提众人心思,废墟中已杀意升腾。申三酉也有一身好功夫,虽是小众流派,看不出根脚,但明显已是暗劲巅峰。他身子踉跄,一下发力,便轻松跃上断壁,风雪中扛着硕大的招魂幡,优哉游哉看着对面,嬉笑道:“呦,这不是岳法崇身后小跟班么?”“你们商山,可是越混越回去了,侍奉长安王,还算有点身份,怎么连这下三滥的火熊帮,也能随意驱使?”看到现身的是夜哭郎,那商山一脉弟子,也早已浑身警惕,略微犹豫,掀起斗笠扔到一旁。戴这玩意儿,原本是遮掩身份。但局势已经如此,藏着也没什么必要。斗笠下,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身材笔挺,下巴微抬,隐约有股贵气。听到申三酉的话,他也不阴不阳嘲讽道:“彼此彼此,你看似隐居市井,不也是耐不住寂寞,重新出山么?”说着,缓缓低头,眼神变得冰冷,同时弯腰拱手道:“商山,罗法清!”“还有,我可不是什么小跟班!”话音未落,人已纵身后跳,同时从背后行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