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要看看是谁不放过谁。
夜晚,狂风乱作,外头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
祠堂内,南笙还没跪满三个时辰便嚷嚷着要起来,可刚打开门却发现盛夏言的婢女正站在门外。
“南姨娘,你想去哪里?”
“外头风大,请您进去。”
她好气,现在整个裴府连下人都能欺负到她头上,如果不是盛夏言故意设计陷害,她现在的日子别提有多好。
“下雨了,我身子不好,要是冻病了,我夫君不会放过你们的。”
丫鬟冷笑一声面带嘲讽,“您的身子会不会冻病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如果您在跑去我家夫人院子里头闹事,欺负我家小姐和少爷,恐怕就不是罚跪祠堂抄写家规那么简单了。”
“您还是进去吧,省点力气。”
南笙气得不行,全身上下冷得发抖,她高高地抬起手,一巴掌还被落下,就被这丫鬟猛地拽住。
“既然南姨娘不听劝不服管教,还想要逃跑,那就拖到雨里去跪着,夫人说了,她不愿意认错忏悔,就多跪三个时辰。”
南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慌,还没等她说话,就已经被丫鬟拽到雨中按着身子跪了下来。
而她正对着的地方就是盛夏言的住处。
这一跪,南笙便病了。
裴夏气冲冲地找上门了,指着她的鼻子质问她,“你克扣我月钱就算了,怎的如此残忍,再怎么说南笙也是你的妹妹,你就算心中再有怨气,也不应该让她跪完祠堂又在雨中跪着。”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杀头的错,你非得把她这条命霍霍了。”
盛夏言听到此话,只觉得万分可笑。
“表妹?”
“她也知道我是她表姐,在我新婚第一夜勾搭我的丈夫和自己的姐夫在床上颠鸾倒凤,难道这不是大错!”
“这要是传出去,她可是会被浸猪笼的,我只不过是让她罚跪祠堂,又怎么算得上是恶毒呢?”
“实在不行,我们就把这事传出去让外头的人评评理,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丢尽脸面!”
你不要脸,裴家还要脸。
看够了这两个人上一世的嘴脸,她重生之后,面对裴夏已经没有半分爱意。
裴夏总是利益至上,要是将这件事情传出去,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上一世能为了自己的前途将她卖给别人当玩物,这一世就能为了自己的名声要了南笙的命。
裴夏被怼得哑口无言,一双眼睛幽深得可怕,“我记得你曾经是温婉娴淑的,整得现在也变得这般刻薄。”
“还是说你本就是这样,只不过善于在爸妈和奶奶眼中伪装!”
“笙笙说得对,你就惯会卖弄心机,但凡你聪慧一点,善良一点,我也不至于……”
“裴夏,这里是水榭居!请注意你的言辞。”
盛夏言态度坚硬,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在此刻都显得锋利无比。
锋芒毕露的样子让裴夏吓了一跳,直性闭上了嘴。
面对裴家的其他长辈,她还可以装上一装。
可面对裴夏,绝对没有这个必要。
他不配!
也许是看过了盛夏言的温柔娴熟,此时这副盛气逼人的模样倒是让他有几分不适应,话卡在嗓子眼里迟迟都没有说出,直到盛夏言离开,他这才捏着拳头喘了口气。
他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躲在家中矫揉造作,柔弱不堪的那些女娘。
所以也因此不喜欢盛夏言。
他总觉得盛夏言柔弱造作,只会躲在父母的背后,靠着父母给的势力而行走于世。
但是南笙不同,她们家的确不如裴家这样高门显贵,但她至少有勇有谋。
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机灵劲儿。
却还是被深宅中的盛夏言欺负成这样。
她原本可以在外面逍遥快活,自在潇洒,可还是不顾一切嫁给了他。
他自责,也是对南笙真的欢喜。
以至于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给她争取一个正妻的名分。
“夏哥,你真的不用为了我顶撞老夫人,我不介意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怎的都是开心的。”
“不打紧。”
“盛夏言久居内宅,而我生性自由,惯是斗不过她的,那还不如躲远点。”
她故作委屈,又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便惹得裴夏满是心疼。
“嫁给我真的委屈你了,笙笙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我一定要让那盛夏言好看,她大可守着他的活死人浪费一生,却偏偏还要出来与我作对。”
“我定是看不惯她这幅作派,这毕竟是我裴家,可容不得她一个外姓指手画脚。”
南笙高了高唇,“夏哥,我信你,遇见你,是我这辈子的福气。”
……
自从裴言没在服用那汤药后,整个人气色都好了不少,甚至连脉搏都正常了许多。
想必不要半年就能醒过来。
正当盛夏言握着他的手擦拭时,裴言又动了。
盛夏言正一抬头便对上了裴言内双满是雾霾的眼睛。
墨眉之下是一双好看到极致的眼睛,眼角下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