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几稿,就只有一稿算是合自己心意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入他的法眼?”
“千万别这么想。”罗启锐鼓励道,“你的才华和能力,我是清楚的,一点儿不比男子差!”
李碧桦摇头失笑“方生又不是普通的男子,他是奇男子啊!”
罗启锐赶紧转移话题“台长他们准备到时候去机场接方生,你要不要一块跟过去?”
不等李碧桦开口,注意力很快就被重新开始的比赛吸引而去。
这一次,华夏女排同样也没有让全国人民失望,以3比0的大比分轻松横扫东道主美国队,实现了在世界杯、世锦赛和奥运会上连续五次夺得世界冠军的战绩,创造了世界排球史上的奇迹。
女排姑娘们自然是喜极而泣,观众们同样是热泪盈眶。
方言、龚樰等人如愿地蹭到了和华夏女排的合影,不留遗憾地启程返回国内。
洛杉矶国际机场入口处,白若雪、迈克、利芷等人前来相送。
“接下来在美国,要跟利芷他们相互照应,有什么问题就找洛戴安、老迈克帮忙。”
方言道“我给你留的那几封推荐信,虽然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但也聊胜于无吧。”
“方老师,您别这么说。”白若雪连声感激。
方言追问“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白老先生的吗?”
白若雪摇了摇头,突然感觉衣角被揪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方燕。
方燕依依不舍道“若雪姐,我们走了啊,回来的时候可一定要来看我。”
众人挥手道别,方言他们随后搭乘飞往香江的航班,舷窗之外是如平铺地毯一般的白云。
…………
人下飞机,刚到香江,毫无意外地遇到李碧桦、罗启锐等香江电台的人来迎接。
方言客客气气地打着招呼,轮到李碧桦时,就听她直率地说
“方生,关于《霸王别姬》的,我有些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找个时间聊一聊?”
“那就在路上说吧,正好我也想找你商量。”
“好!”
李碧桦跟着他,钻入车内,并排坐在后驾驶座,然后从包里取出自认为最满意的大纲和开篇。
方言也把自己在美国起草的手稿递了过去,相互交换。
一路上,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在看了会儿,一直到李碧桦最先撑不下去。
方言预设的结局是,程蝶衣和段小楼久别重逢之后,重唱《霸王别姬》时,提剑自尽。
和这一比,自己写的简直是落了下乘,根本就不堪入目。
非但程蝶衣没有自杀,反而越混越好,成为了访港交流京剧团的幕后艺术指导,虽然不再是不再是台上光鲜亮丽的“角儿”,而是台下被记者窃窃议论的“小老头儿”,而且失去了一根手指。
但是,好过于落寞的段小楼,一直以来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既不唱戏,更演不了霸王。
人到中年,物是人非,以前是程蝶衣求着段小楼当他的“虞姬”,现在反过来,倒是段小楼挑明想让程蝶衣做自己的“虞姬”,只不过程蝶衣已经看透,“千方百计”阻止段小楼继续明示。
人不疯魔不成活,程蝶衣只想做一辈子戏里的“虞姬”。
“看样子,你还是把程蝶衣当做男性去写。”
方言看着面前这位“腐女”,无奈道“写得还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
李碧桦点了点头,“方生,我注意到你在写程蝶衣的时候,在演虞姬前是男性视角,但是在演虞姬之后,变成了女性视角,变成了两个女人跟一个男人的故事……”
“这个性转,其实来自三个转折点。”方言伸出两根手指。
“是什么?”李碧桦追问。
“那就是外人对程蝶衣的阉割。”
“可是程蝶衣并不是阉人啊?”
“不不不,首先是物理上的阉割。”
方言说,程蝶衣的母亲为了让程蝶衣进入戏班,拿刀斩断儿子多出来的第六根手指,相当于切断了对母爱的依恋,从此程蝶衣与母亲诀别,在这个感情空白期里,逐渐被段小楼的师兄情填满。
然后面带微笑,“因为是师兄弟情谊,所以程蝶衣从骨子里承认‘我本是男儿郎’,这是程蝶衣对自己性别和精神确认的最后一道防线,但最后在段小楼的成全下,扭曲成了‘我本是女娇娥’。”
“您的意思是,是男儿、是娇娥,在此一别。”
李碧桦恍然大悟道,“程蝶衣对段小楼的师兄弟情谊也就变质了,变成了虞姬对霸王的情愫。”
“这就是认知阉割。”
方言道“母亲斩断了母子情分,把程蝶衣推到了另一个人生的生命中,而段小楼的勇猛、果断和霸气,彻底从心理上把他异化了,再加上张公公这个真正的太监,就促成了第三个转折。”
李碧桦两眼发亮“精神阉割!弗洛伊德讲过‘阉割情结’会导致‘xing心理障碍’!”
听着她喃喃自语,方言莞尔一笑,“差不多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个意思。”
李碧桦语气里充满敬意“跟您一比,我写的真的太肤浅,太狭隘,太不堪入目了。”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