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9年8月12日)
剩下的问题就是,就仅仅是,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这里存在一个盲区。
他的回忆是从他在欢乐世界里一个人喝酒往回倒带的,之前是童城和雨莲先后离开。也就是说,他是在他们离开后,喝着喝着就断了片了,然后就在这个蓝色的房间里醒来。
有人在敲打墙壁。他茫然地四顾着。
那墙壁被敲开了。
是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怪不得墙壁。因为那人敲打的是墙壁中间的门。只是由于这门跟旁边墙壁的颜色一样,也是蓝色的,而他还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里,所以直到门开了,他才意识到门在那里。
走进来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他进来就嚷嚷着:开课了,年轻人!
波历说:开课?开什么课?你是谁?
他对波历瞪着由于眼镜片的高深程度而被挤压得细细小小的眼睛,继续嚷嚷:我是谁?我们以前见过,刚才也见过,你问我是谁?
以前见过,刚才也见过?他说话的声音、腔调以及语言的方式似曾相识,他的眼镜也似曾相识,可是不要说过去了,就是刚才,他对此人也是毫无印象可言。
波历说:我再问一遍,你是谁?
此人哈哈笑了,他说:我在人群里,你在人群外。我说得没错吧。人群外的人不认识人群里的人。
波历说:是你?
此人说:有点变化对不对?我知道的,你们中国有一句话叫年轻化。在我们伟大的生命岛上,人每时每刻都在经历着年轻化的过程。好了好了,我介绍一下我吧。我叫威廉姆斯,俗称伟大的有威廉姆斯。我是第三研究所蚊子研究室主任,也是三区副区长。
波历说:蚊子室主任?这里还有副区长?
此人瞪着细小的眼睛:必须有啊。别的区我不知道,别的区可以没有,可是三区分为三A和三B两个区,怎么可以没有两个领导人呢?
波历说:你是说,这里是三B区。
此人说:本来应该是三A区。可是我还没到这里来,这里就被定性为B了。否则我是不会同意的。走吧?
跟着此人走到房间门口,波历站住了。他此人回过头来眯缝着他细小的眼睛看着波历。波历说:等一下,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此人细小的眼睛瞪成了小圆圈。他说:什么叫我把你弄到这里来的?是你自己来的好不好?你还欠我一笔精神损失费,因为你把我吓了一大跳。
波历说:你说我是自己来的?
此人说:难道是我把你弄到电梯里去的?我从电梯里出来,保洁阿姨说,区长,听到吗?她叫我区长。她说,区长,电梯里怎么还有一个人?我回过头去,看见你躺在那里,准确地说,躺在电梯门那里,把门都堵死了。我就让人把你拽出来,然后我认出了是你。你说,你什么地方不能去,躺在电梯里干什么?
波历说:你说我躺在电梯里?什么电梯?这怎么可能呢?
此人说:还可能不可能呢。我打电话给小凯特。他说,既然来了,那就安了,反正小波历本来就要到你们那里去了,提前了也好,否则他可能就去不了了。他还说,等你醒了后,要我给你讲讲细菌那些事儿。
电梯?波历一边走着一边迷糊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如果这个威廉姆斯说的是真的,那么我是坐着什么电梯从一个夹层来到了另一个夹层。我记得我离开中国时曾经有人号称说要建造一个太空电梯,把人一个一个地送到太空里,送到别的星球上去。我当时纯粹是当笑话听的。可是我自己就莫名其妙地被一个电梯从一个夹层发送到另一个夹层来了。
走在蓝色的空气里,直到走进蓝色的大楼,蓝色的会议室,波历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另一个神秘的地方对我开了门。一个这些年来他们只知道也存在于三区里,却始终不知道它究竟在哪里,甚至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的地方。
他们只知道,他们那里的三个实验室,蝙蝠,蜘蛛和蜜蜂,是研究病毒的,另外三个实验室是研究细菌的。就这点,也是大家这么猜测的。
其实,与其说这里是会议室,还不如说是教室。它就是那总典型的阶梯教室。它马上就把他带回了他来自的那个古代社会,上海的旦复大学,那个他闻香而至,闻香而坐,最终抱得香人归的大教室。那也是阶梯教室。
威廉姆斯请波历前排就座。然后问他:波历小朋友,你对细菌知道多少?
波历说:几乎一无所知。
威廉姆斯说: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管你知道什么,不再问你。当然了,我也不会长篇大论,说得尽可能简要吧。
细菌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数量最大的生物,应该说没有之一。
同学们对病毒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细菌和病毒均属于微生物。在一定的环境条件下,细菌和病毒都可以在人体中增殖,并可能导致疾病发生。细菌较大,用普通显微镜就可以看到。病毒则比较小,一般要用超过万倍的电子显微镜才能看到。
人类曾经彻底消灭过一些病毒,比如天花病毒、脊髓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