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朋友,要参加今年的‘发解试’,本王没考过试,也不晓得其中门道,特来请教你舒府尹。”
舒文正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便道:“大王这位朋友户籍、学籍在哪里呀?”
赵璩道:“户籍临安啊,学籍……没有,他是……自学成才!鹅鹅鹅……”
舒文正微微蹙眉:“若无学籍,经营请举的过程不免麻烦一些。”
赵璩把茶碗一顿,乜视着他道:“很麻烦吗?有多麻烦啊?”
舒府尹忙赔笑道:“倒也不是非常的麻烦,只是还有五天就是‘发解试’的日子了。
大王这位朋友若是临安籍人氏,来不及报名的话,下官可以代办,也还是来得及的。”
赵璩转嗔为喜,又端起茶碗,一边吹着茶叶,一边道:“那你说说,本王这朋友,还需要注意些什么?”
舒府尹道:“只要不是伪冒籍贯、没有风疾眼病、没有案底在身,便无大碍。
我临安‘发解试’设有两处考场,国子监只考监生,另一处就在我临安府了,只要是我临安籍贯就成。”
赵璩喜道:“那就成了,本王这位朋友,正是临安人氏。”
舒文正道:“大王这位朋友,是平民还是官宦子弟?”
赵璩皱眉道:“好麻烦,这又有什么说法了?”
舒文正暗自苦笑,我好心替你着想,你还不耐烦了,真是……
舒文正耐心解释道:“朝廷‘发解试’中专设有‘别头试’一场,是为官宦子弟单设的考场。
咱们临安人口众多,每科百人中只取一二,不过……‘别头试’的考生,百人中可取十五六人。
下官觉得,大王的朋友,那……应该是官宦子弟吧……”
赵璩喜道:“原来如此,哈哈哈,甚好!呃……,本王那位朋友,不是官宦子弟。”
舒文正一窒,不是官宦子弟你他娘的笑个什么劲儿,这位大王果然荒诞不经。
他不敢露出怒色,只能赔笑道:“那么,就参加普通……”
赵璩截口道:“他不是官宦子弟,但他自己就是个官,也可以参加的吧?”
舒文正又是一愣:“大王这位朋友是有官身之人?”
“不错!”
舒文正喜道:“既是有官之人,那么,可以参加‘锁厅试’啊,其录取名额比‘别头试’还要多一些。”
“别头试”和“锁厅试”都是专门给权贵子弟开设的考场。
给他们单设考场、单独录取的本意,是为了防止他们倚仗权势,滥取功名,挤占平民的竞争名额。
但是,渐渐却沦为了专为他们开设的方便之门。
“别头试”是为官宦子弟举办的考试,“锁厅试”是给有官身而无功名的人准备的考试。
陆游去年秋天参加的“锁厅试”就是这样一种获得举人资格的考试。
他以“荫补法”,早就有官身的,虽然只是个小官,便有了参加“锁厅试”的资格。
秦埙也是一样,秦埙当时已经在朝里做了好几年的官了,只是没有功名便无法更上层楼,才回来考功名。
赵璩自己没考过功名,只是偶尔听人说过如何如何的复杂,今日一问,他觉得挺简单嘛。
赵璩心中喜悦,便挥挥手道:“舒府尹,你且挥退左右,本王再和你说几句体己话。”
舒文正忙挥退了左右,恭谨地道:“请大王示下。”
赵璩冲他挤眉弄眼地道:“那个……考题,由何人来出啊。”
舒文正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不禁哭笑不得。
“发解试”考中了便是举人,不过如果他不能参加应届进士考试,这考试资格就没了。他再想考进士时,还要重新考取举人资格。
不过,这也不是说没考中进士,举人资格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首先,考中了举人,就证明了你的才学,那就可以被称为乡贤了。这在地方上,是拥有很大实际好处的。
其次,有了举人身份,就能免徭役、减轻赋税钱米。包括非重大罪行时,可以减轻处罚或者允许罚款赎罪。
另外就是,举人是有被直接任命为官员的资格的,樊举人就是这样。当然,只限于小官小吏。
因为这些缘故,它的考核并不像考进士那般严厉,至少高级官吏想要拿到“发解试”的考题还是不难的。
你想啊,朝廷有“荫补制度”,高级官吏的子嗣靠荫补就能成为小官小吏。
而考过“发解试”成为举人的,也是只能当小官小吏,那就是让他作弊通过了“发解试”又能怎样?
也不过就是有了一份资格证书,听起来好听一点。
因此,因此对于“发解试”,朝廷并不是那么严格。
尽管如此,别的高官问考题也是非常含蓄非常有技巧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心照不宣,彼此在不动声色间就完成PY交易。
哪有像恩平郡王这么直不愣登地开口询问的。
还好,普天之下,有资格像恩平郡王一般放荡不羁的也没几人。
舒府尹便很不情愿地道:“‘发解试’由各州郡自行出题并主持考试。我临安府负责的考试,自然是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