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果这件事对先生非常重要,贝儿愿意冒险。”
杨沅立即摇头:“我不愿意冒险。”
贝儿雪玉似的双颊微微染上了一抹胭脂红:“所以,贝儿对先生来说,比这件事更重要,是吗?”
杨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容易啊,从去山阴开始,现在贝儿终于要放下一个女骑士的矜持和一个虔信者的坚持了吗?
杨沅轻笑起来,点点头道:“是的,在我心里,伱非常重要!”
贝儿咬了咬樱红的唇,对杨沅道:“那么,贝儿想……想要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她像一朵白云,盈盈地矮了下去:“先生传授给贝儿的蛰龙功,是一门很神奇的功夫。我知道,要想把它练到极致,我还需要……”
贝儿伸了出手,红着脸,仰起眸,看着杨沅,低声道:“修习最后一个步骤。”
“贝儿……”
杨沅虽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却有些意外于她的主动和大胆。
贝儿埋下了眼帘,低下了头,就像臣服于她的主意。
她的肩头,就像一个受剑的骑士,正在虔诚地接受压来的宝剑,恭驯而主动地耸起。
她的双手,轻轻地珍视地捧起她心心念念的权杖,就像一位刚刚加冕的女王。
贝儿努力回想着小姐妹们私下里聊天时说起的一些叫她一知半解的羞人的事情,揣摩着应该可以采取的行动,俯首相就……
这功法的最后一个步骤,练起来真是好辛苦。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神迷乱、樱唇微肿的贝儿已经覆压在她写成的经义上,双手牢牢地抓着桌沿。
她有一双浑圆的长腿,这样俯卧案上,毫不吃力。
忽然,她就秀眉蹙起,一只柔荑放开了桌沿,胡乱地攥住了垂在在颈间的十字架项链儿。
哦,我的上帝!
原谅我,宽宥我,救赎我吧……
随着结实的书案发出的惨叫,贝儿也在心中不停地呼喊。
曾经叫她百思不解的一些教义,现在她霍然开朗。
苦难就是祝福,主诚不欺我!
忍受苦难的人是有福的,经过苦难以后,我就得到了生命的冠冕,这是主应许给我的幸福……
渐渐苦尽甘来、飘飘欲仙的贝儿,在心中如是吟咏。
不知什么时候,一团狼籍的书房,就只剩下了一团狼籍。
杨沅和贝儿已经转移到了她的卧房之中。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团狼籍的卧房,也在一团狼籍中安静下来。
杨沅躺在榻上,如抱一天明月,满怀的冰雪,她太白了。
粉光致致的一团晶莹,尽在怀中。
贝儿微阖双眼,唇边含笑,容颜上薄染着一层雨润之后的红姿娇。
这个法兰克少女果然有着与纤巧娇柔的中土女子完全不同的异域风情,有种别样的风流。
而且,她的耐受力很好。
睡意朦胧的贝儿偎在杨沅怀里,迷迷糊糊地想,等天亮了,先生离去之后,我再烧赎罪券吧。
万一……明早起来,先生又想要了呢?
现在烧,可就多浪费了一张。
……
这个夜晚,于杨沅而言是幸福的,于寒千宸而言,却是很痛苦的。
他就是那七百多名第一批被裁撤的冗官之一。
枢密院在接到要清理冗官的命令之后,便调出所有按月领取俸禄的官员花名册,逐一进行了排查。
这时他们才惊奇地发现,枢密院里还有这么一个神奇的官职——尅择官
所以,寒千宸就光荣下岗了。
他家里已经做了几辈子的官啊,这个职务,他还打算将来传给自己儿子,一代代传下去呢。
寒千宸觉得非常沮丧。
被遣散后,寒千宸一连几日闭门不出,王长生这才知道他被裁撤的事情。
王长生觉得这种事完全无所谓啊,这样鸡肋的官儿做不做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凭寒千宸的本事,以后在“同舟会”之下,和他一起安心经营匠造,还怕不能日进斗金?
听说寒千宸为此沮丧不已,不以为然的王长生便去找了他,一起到药师洛承安那儿,三个老友小酌了一番。
在二人开导之下,寒千宸终于放开心事,醉醺醺地被王长生送回家去。
“爹,爹啊,你这是去哪儿?”
整个托着个罗盘,跟他爹学堪舆的儿子寒光,正在院子里团团打转,一见父亲回来,急忙迎上来,顿足道:“母亲……母亲回娘家了啊。”
寒千宸打个酒嗝儿,醉眼朦胧地道:“回娘家急什么?你娘不是经常回娘家吗?”
寒光哭丧着脸道:“这一回不同啊,娘是回了娘家,再也不回来了。”
寒光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递给父亲,道:“喏,你瞧瞧,这是娘留下的‘和离书’。”
寒千宸大吃一惊,赶紧回到堂屋,点亮了灯,就着灯光看起来。
这是寒千宸那悍妻留下的一份“和离书”,只要寒千宸签了字、画了押,即时生效。
古时候丈夫休妻的权力要大于女子休夫的权力。
但男子休妻也有“三不去”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