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拜。
乔贞愕然道:“汪通判,你这是做什么?”
汪紫瑞肃然道:“下官一向敬畏神明,见像必作礼拜,万一真有灵性呢。”
“啊这……”
汪紫瑞道:“下官身体不适,向府尹告假几日,歇养一下身体,还请府尹允准。”
“这个……”
“多谢府尹,下官告退。”
汪紫瑞一拂衣袖,转身便走。
门外留下的都是北厅的人,一见汪紫瑞脸皮子发紫,跟练了“紫霞神功”似的大步而出,众官吏公员不屑地往厅中一瞥,也自纷纷散去。
签押房里,乔贞呆立半晌,往空荡荡的门口看了一眼,忍不住轻声一笑。
他摇了摇头,抚须道:“这个汪通判,倒是一个耿直可爱的人呀。”
……
樊江和王烨然回到了冷冷清清的主事签押房。
因为北厅在东厅面前被压了一头,人人脸上无光。
一众吏员执役便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骂人泄愤,嘲讽泥胎木塑的乔老爷。
这种牢骚,当然不适合在签押房里说,因此房中除了他二人,一时别无他人。
王烨然轻嗤一声,道:“府尹软弱,无人不知,不过,软弱到这个份儿上,倒是少见。”
樊举人轻笑道:“这样不是更好?如此一来,刘以观便越陷越深了。
一旦失败,他就会遭遇众叛亲离的反噬,唯有成功才能证明他的正确。
他如今已是有进无退,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如此这般,他才会乖乖钻进侯爷彀中。”
王烨然冷笑道:“我等着看他刘以观改悔不当初的一天!”
……
御街,蒲桥瓦子,燕子坞。
燕子坞是一家经营补品的店铺,这里面主打补品就是“燕窝。”
作为一家高档补品店,“燕子坞”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这两天有个名叫赵宁儿的富家千金,带着青棠、阿蛮、阿它三个小伙伴来,一气儿就购买了十二盒包装精美、价格昂贵的燕窝,说是要送人及自用。
“燕子坞”后堂里,东家岳藏风、夫人百里冰、掌柜的邹毅,三人据桌而坐。
员外岳藏风年约四旬,容颜清朗。
掌柜的邹毅三旬上下,也是容颜方正。
这员外娘子百里冰却是个明艳照人的年轻女郎,看起来顶多二十三四岁年纪,十分的妩媚。
百里冰吃吃笑道:“咱们还不曾使手段呢,那杨沅就先倒霉了,可好,省得咱们动手了。”
岳藏风叹了口气,道:“夫人,上官交给我们的任务,是让杨沅对大宋心灰意冷,逼他主动返回新金。
现在杨沅眼看就要把命都丢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百里冰俏巧地白了他一眼,道:“这儿又没外人,别管本姑娘叫夫人。你都能当我爹了……”
岳藏风听了顿时老脸一红。
咳!虽然是假扮的夫妻,不过……
就百里冰那俏模样儿,让他心猿意马的,还真想假戏真做起。
可惜一只是稍作试探,就被撅了个没脸,看来希望不大啊。
邹毅蹙眉道:“本来,杨沅可以不死的,大不了发配儋州嘛。
咱们要把人带回新金,也容易的多。
偏是这杨沅作死,他自己就是文官,却硬是改了大宋的制度。
现在一切违法事,尽依《皇宋刑统,那他还真是死罪了,这不是作茧自缚么?”
百里冰俏盈盈地瞟他一眼,道:“邹大哥,你觉得,杨沅真的制贩假会子了么?”
邹毅道:“那当然不可能,他制贩假会子做什么?
如果说图钱,他对我新金贸易,哪怕大头归了大宋官家的内库,他也可以日进斗金,何况他还有自己的南洋船队。
如果说是帮助金国扰乱大宋,那更加不可能。他图什么?
大宋官家和监国晋王对他信赖有加,我新金太子和诸位公主郡主,还有上官大人对他奉若上宾。
他若图权,哪里不能春风得意,何必冒险替金国做事呢?”
百里冰道:“就冲着他帮助陛下裂土建国,自立为帝,就不可能是金人的奸细。”
岳藏风道:“所以,宋人很显然是冤枉了他。”
百里冰媚笑道:“这不正是宋人最擅长的么?外斗外行,内斗内行,一贯如此。”
邹毅道:“所以,杨沅如今应该对大宋已经非常失望了吧?
我们现在要是能把他救出来,他应该会死心踏地归顺我金了吧?”
百里冰道:“现在害他的,是他的政敌,他对大宋朝廷,仍然抱有幻想。
要等大宋朝廷定了他的罪,他才会真正心死,现在只怕不是时候。”
岳藏风道:“夫……冰姑娘,现在我们都没有好办法把他从宋人的大牢里捞出来,如果坐实了他的罪名,那时我们岂不是更没有机会下手了?”
百里冰道:“那我们也要等,他对大宋的心若是不死,我们纵然把他带回新金又能怎样?
再说,想救人也不是一定就没有办法,哪怕大宋朝廷判他个弃市的斩刑、只要我们能成功劫了法场,我也有办法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