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东主力,以其所率殿前司兵马和镇江都统司本部兵马为主。
包括殿前司马军司、步军司部分兵马,以及镇江都统司前、后、左、右、中、游奕、选锋、水八军。
邵宏渊所领的淮西主力,以建康屯驻大军为主。
包括前、后、左、右、中、游奕六军,佐以殿前司护圣军和步军司部分禁军。”
贝儿一面说,一面对沙盘上的小旗帜进行着调整,最后总结道:
“基本上,这套模式,和之前淮东宣抚使韩世忠、淮西宣抚使刘光世分掌两淮防务军事的传统一脉相承。”
杨沅微微点头,心神却并没有放在眼前的沙盘上。
战术和战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境界,战略家和军事家也是完全不同的。
他没机会成为一个战术家,但这并不影响他向一个战略家迈进。
金国为什么要突然发动对我大宋的这场战役?
新金一直在牵制金国的后方,而且新金占据的是金国的根基之地,除非金国有消灭大宋的能力,否则突然对宋国发动这场战役的目的何在?
还有西夏,西夏不惜派出精锐力量,穿插到吐蕃人的地盘上,跋山涉水,攻入川西。
现在看来,金国和西夏的行动显然是在相互配合。
然而,意义何在呢?
攻城掠地吗,显然不现实。
而且,不管是西夏还是金国,从他们的军事行动来看,也不像以此为目的。
两淮地区的金兵突然来了个全线攻击,但是一波突袭攻占了部分城池之后,他们就从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守了。
金国和西夏两国联手,搞出偌大的阵仗,一定有他们的战略目的,但现在却看不出他们的目的所在。
他们一定有目的,可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
西夏,兴庆府。
西有贺兰山固,东有黄河天险,北有大漠,南有萧关,兴庆府由此成为陇上一座易守难攻的雄城。
兴庆府皇城是仿效北宋汴梁皇城的简化版,后来又进行了扩建,在皇宫东侧扩建出了一座避暑宫。
这座避暑宫是李元昊强纳他的儿子宁令哥之妻为妃后,为之修建的嬉玩作乐之所。
避暑宫逶迤数里,亭榭台池,草木繁盛,是一座极富地方特色的园林。
李仁孝是夏季的时候迁至此处的,现在天气已经清爽,但还没有迁回皇宫,仍在这处别苑居住。
前方战报也就送到了这里。
“呵呵呵,朕的铁鹞子成功进入川西,大宋官家已经回返临安了。”
二十三岁的年轻天子哈哈一笑,把奏章扔到了御案上,兴奋地踱了几步。
“传旨,叫临洮守军继续坚守不出,等宋军主力撤退,再压上去!”
李仁孝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攻一地,固一地。敌来我守,敌去我追,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传旨太监躬身而退。
李仁孝十六岁继位,如今七年过去了,虽也夺回了一些权力,尤其是趁着国相任得敬浑浑噩噩研究什么转生之术的这两年。
但是,到手的一切权力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还是太少了。
而且,这种权力也是不稳定的,任得敬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拿回去。
只有把军权夺回来,他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皇帝。
从吐蕃秘道攻进川西,第一,可以让大宋西军明白,那崇山峻岭对西夏人来说,已经不再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从此,西军必须得分兵驻防川西,从而使得西军力量分散。
第二,迫于西夏的蚕食和威逼,许多吐蕃部落与大宋是暗中有所勾结的。
但是西夏兵马从吐蕃地盘上进入了川西,这会让宋军失去对吐蕃人的信任,从而分化双方并不紧密的联盟关系。
第三,呼应金国的行动。
金国那边的行动如果一切顺利,自己这边就迅速发动对大宋巴蜀地区的侵略。
如果金国失败也无所谓,大夏依旧把临洮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并且以此为门户,可以用步步为营的方式,蚕食大宋领土。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将在不断胜利的军事行动中,树立起他的无上威望,并且把军权一点点地拿回来。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呢?”
李仁孝摸着自己唇上的胡须,志得意满地微笑起来。
他才二十三岁,本不必现在就蓄须,但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成熟一些,他已经留起了唇上的胡须,左右向上翘起,犹如两口弯刀。
“所以,在适当的时候,朕可以泄露些布防的消息给宋人,让忠于国相的将领去死一死呢……”
李仁孝脸上依旧笑若春风,但眸中的冷意却冷冽如冰,砭人肌骨。
……
“我们,需要一场失败。”
言甚看着汤思退,神情严肃地道:“以败为刃,斩杀对手,踏平障碍。”
汤思退脸色凝重,沉默不语。
言甚劝说道:“汤卿,善败者不亡啊。
当失败对我们更有利的时候,而且我们有这个能力让失败出现,那么……
我们为什么不能让这场失败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