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鹤听了林语晨的分析,思考着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看在赵晓琳的面子上帮赵有归一把吧,正好在我爸面前露露脸,证明我也是能干大事的人。”
“怎么帮啊?”林语晨惊奇地看着他。
赵晓鹤一脸容光焕发,起身准备出门,自信地说:“山人自有妙计。你家入股的事也包在我身上,保准给你办妥。”说完,他就跑进房间。
林语晨看他风风火火地回屋拿张纸和一个镶金边的红漆盒子蹦出院门,追了几步:“你干嘛去啊?”
“语晨,你先回家,我有好消息就去找你。”临出门,赵晓鹤被门槛绊了下,不忘抓紧手里的红漆盒子,稳住身后回头傻笑两声,抱着盒子跑掉。
几只燕子带着剪刀似的尾巴从院子上方掠过,好像划出跳跃式的咯嚓咯嚓声。
林语晨看着一蹦蹦走远的近视眼大男孩,扶着额头无声地叹。
这人不会去给他二叔送礼吧?
听说赵家分家的时候,古董家当基本都给老大赵松华。
赵二叔觉得老物件不干净,不符合时代的气息,一件没分走。其实,赵松林有觉悟,想走仕途。那时候必须要干干净净的出身才有机会,而代表旧时代的东西他就没敢要一件。
赵三叔觉得老东西管不了肚子,分家的时候不如多拿点钱实际。
倒是赵小姑想要家里的老古董。老太公是那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分给她几件亮眼的老家具做嫁妆。
赵家老几辈攒下的古董基本都还在赵晓鹤家。
林语晨想着赵家的事,离开赵晓鹤家。
走在村道上环顾村子,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清净。
她慢慢地停下脚步,听着赵有归家院子里传出的劈砍声,脑海里跳出“人间烟火”四字。
上一世的住院期间,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怎么抹都抹不干净。即使病房里放着鲜花,也觉得那花没有颜色没有味道没有生机。
夜间,病房外的城市大街上,车如流水,灯火如龙,充斥着勃勃的生气、旁人无限的未来。
而她蹒跚着立在窗前,心底、脑海里泛上羡慕,滑过悔恨,甚至怨毒……宛如即将腐烂的阴湿槁木,准备烂在这方明亮的墓地,意识里好像只有死亡才能带来真正的平静和慰藉。
现在,林语晨回到出生的村子,听着颇有人气的声响,心仿佛被什么抹平,静得像村里的天空,宛如展会上的油画,涂抹着五彩缤纷的晚霞。
活着,下定决心正正经经得活一次,一定能带来新的人生。
林语晨仰首走着,也不怕踢到石头。
若是踢到了,那块石头一定是喜欢她,想要和她来一次偶遇。
思绪流转。
确实恨透楚邵,甚至想要他站在高处后再重重地跌一次,然后再也爬不起来,再也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楚邵要办造纸厂,以他的性子,为对付环保局的陆天必然会再次走上那条投机取巧的歪路……
然后,林语晨会收集他的犯罪证据,彻底送楚邵进局子。
主投资人进去,入股投资的赵晓鹤就会按法律程序接手造纸厂,完成一出移花接木的好戏,之后赵晓鹤就是最大的赢家。
这就是林语晨准备好的复仇计划。
然而,赵晓鹤的高考之说,赵有归的村办厂思路,又改变了林语晨的想法。
楚邵,让这个贱人彻底走出自己的人生,不好吗?
“哎呀,忘记了,约了他明天八点在赵晓鹤家碰头。”林语晨低头,看着硌脚的石头,踢了一脚,石头飞跳着进赵有归家的院子。
“呃……”
劈砍声停下来,男人提着斧头看过去,观察着林语晨的表情,似要看出朵花儿。
林语晨眨眼,有点悚,转眼对上枣树下沈秋霞的笑脸,尬笑:“婶婶,不好意思啊。”
“没事。正好婶婶找你有事,进来坐。”沈秋霞招呼着,又朝赵有归说,“有归,到堂屋里拿包桂圆,还有我房间里有两块手帕,白色绣花得那块拿来给晨晨。”
不等林语晨拒绝,沈秋霞又说:“之前在卫生院,你的格子帕被我弄脏了,我洗干净了,但是,毕竟我用过,再还你不好意思,就托赵小姑买块新的还你。”
赵有归竖着耳朵,进房间拿东西。
林语晨赶紧说:“不打紧,婶婶,我不能拿你家的东西。不然,我妈得念我,先走了呀。”说着逃也似地跑走。
“哎?”沈秋霞看到赵有归拎着东西出来,赶紧说,“你提去她家,顺便谢谢你林叔林姨今天帮了咱家大忙,还有你林叔送我上医院的事,好好同人家说声谢。”
“好。”赵有归应完,提着东西追了出去。
几步就赶上林语晨,他沉声说:“等等……”
林语晨在路边等他,看着他手里的袋包:“你还是别拿去了,我妈不会收的。”
“我说给林叔下酒,他不会拒绝。”赵有归笑下,又把白色的手绢递去,“这个……你得收吧?”
“其实,原先那块还我就好。我用了很多年,是我妈的嫁妆,本来送给我爸,我爸当兵不回,她一气之下就藏了。后来,我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