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投5000万。
爹倒是说说看,妹妹她那山区小城市,真能比得上咱们省城的人杰地灵,交通便捷,以及人才储备吗?
是聪明人,就肯定会选择省城。
而且更何况,还有爹您打了招呼,您都亲自给她打电话了,可她居然敢不听您的。
非得要跟咱们对着干。
我当时的意思,也不是说让她放弃项目,只是觉得吧,这姓陆的肯定资金有限,未必能够顾全两边,只是想让小妹先把她那个项目缓缓,优先让那姓陆的小子把钱都投到省城来。
爹你倒是评个理,我这样做有错吗?”
老人望着湖面,眼睛都不眨一下。
“继续说。”
这些车轱辘话他听的都有些腻了。
杜启年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再不说重要的,爹可能就要发飙了。
于是深吸一口气。
“我觉得就是小妹她在给我捣乱,那姓陆的其实有钱,而且也跟我无冤无仇,为何偏偏就把我的项目给暂停了?”
“我都打听过了。”
“那姓陆的今年一开年,就又给小妹辖区内的电子厂追加投资了好几千万,增加了不少设备,又新招了不少工人,如今市面上大火的小天才学习机,就是那姓陆的小子公司的产品。”
说到这里。
杜启年又开始火冒三丈,近乎于咬牙切齿的道:“其实还有呢。”
老人情绪稳定道:“还有什么?都一并说出来吧。”
他也开始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小伙子有点兴趣了。
杜启年几乎哭丧着一张脸道:“儿子我最近打听到,那姓陆的居然短短时间内就挣了5个亿。
爹,这可是5个亿啊!
儿子我就想,这回那姓陆的总该没办法推脱了吧?
总该把年前答应的投资给落实了吧?
可他居然敢不接我电话。
还有思思,她连我这个做舅舅都骗,一会他们老板换手机号码了,一会说他们老板不在,在会客,或是在出差,没把她这个秘书带在身边。
有些事她也做不了主。
可我等呀等,爹您猜我刚才在电视新闻上,我看到了什么?
人家姓陆的,有钱投10个亿,据说要建亚洲第一高楼。
我居然被蒙在鼓里,还在等他的区区5000万,一直都在推脱,简直把我当猴耍一样,您儿子,我能不生气吗?”
说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连膝盖也弯曲了下来,委屈巴巴的道:“小妹,肯定是小妹,是她还在记恨以前的事情,所以故意怂恿那姓陆的小子来跟我作对。
恶心我来着。
可是这何尝不是在打咱们杜家的脸?
爹,您的儿子这么被人欺负,您倒是说句话啊?”
老人终于脸上有些动了。
“起来吧。”
“我知道了。”
“我会再给你小妹打电话,让她放下以前的恩怨,别再跟你这个当哥的置气。”
“至于那小伙子……”
老人望着湖面,久久都没有说话。
“罢了。”
“也别去为难他。”
“爹。”
杜启年你脸上写着四个字的成语:不可置信。
他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来找老头子哭诉,给老头子下跪,老头子居然还肯不帮他出气。
莫非是姓陆的小子,是老爷子的私生子不成?
“糊涂。”
“时代已经变了。”
“今时今日,全国上下都在抓经济,你刚才也说了,那小伙子挣钱的本事挺大,人家手里有钱,有资金,有项目,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可知?”
杜启年不满的嚷嚷道:“爹,这跟咱们杜家找他的麻烦有关吗?”
老人恨铁不成钢的道:“怎么无关?”
“你去找他的麻烦,人家未必就肯相信你只是为了出口气,说不定是冲着钱去的,这么多双眼睛瞪着,你能说得清?”
杜启年还不算是完全的政治白痴。
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道:“爹,您的意思?”
老人望着湖水道:“你若有本事,把它吃干净抹完嘴,那也行,可你若没有这个本事,只是想为了出你心中一口郁结之气,那就把它放下。
为官之道,如果连这点胸襟都没有,我劝你还是别再做这个区长了,把官辞了,回家陪我老头子喂喂鱼,逗逗鹦鹉,好好培养你家的小子,等将来让他来走仕途,去接他大伯的班,也总好过你这个老子,把路给走死了,反连累了他,他将来不好走仕途,我杜家一代有一人足以。”
一个家族的希望,靠的是传承,既不争一时,也不争一世,而是世世代代。
杜启年垂头丧气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爹,我知道了,您让我再想想吧。”
他走到今时今日,也很不容易,付出了很多,连以往的那些吃喝嫖赌,也都基本上戒的差不多了。
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不想浑浑噩噩的活着。
也想像大哥一样,证明一下自己,得到老爷子的肯定与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