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冯嫽看过去,也不惧,摇着扇子还在看,眉宇间皆是轻蔑之色。
“你说这凌久,这是揽了个什么活?”其中一身穿月白锦袍的公子轻嗤一声,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
身旁一身着宝蓝色长袍的青年微微皱眉,轻抿了口茶,缓缓说道:“慎言,该称殿下才是。”
此话一出,几人笑作一团,那身着月白的公子向外谈谈头,对屋内人笑道:“他还看咱们呢!”
一旁身着青衣的丞相府二公子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扇子:“随他去吧,一介皇子都干上伙计的活了,居然还能轮上那好婚事,真是……”说着,边摇了摇头,边发出“啧啧”声。
“那你大哥那边……”
“别提了,今天还在府中等人家姑娘来呢。”
几人乐得前仰后合之状,全然落入冯嫽眼中,她却只是眨眨眼又看向街边的小贩。
这宫外,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承福见冯嫽站着不动,悄声提醒道:“殿下,该走了,要晚点了!”
冯嫽收回目光,转身登上马车,对承福道:“走吧。”
“走!”承福高声开路。
马车缓缓启动,车窗外,市井的喧嚣越发热闹,不多时,丞相府的朱门便出现在眼前。
冯嫽在承福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抬眼望去,只见丞相府内张灯结彩,宾客往来如织,不少官家小姐从她身旁走过,侧目打量,小声交谈。
更有胆大的调侃她:“这是哪家公子来了,竟生得如此俊俏,还是个生面孔!”
冯嫽闻声,微微转头看向那位出声调侃的小姐,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笑意,欠身致谢:“承蒙姑娘夸赞,我是奉皇后娘娘懿旨前来送宴礼的使臣凌久。”
声音清润,不卑不亢,听得周围的小姐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竟是那不见人的三皇子,倒是与传闻大不相同。
都说他丑不可见人,如今仔细想想,荣妃便是个极妙的美人,皇帝更是龙章凤姿,他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短暂的静默后,一位身着桃红色衣衫的小姐率先回过神,脸颊微微泛红,轻声说道:“难怪生得这般好看,原是三皇子殿下,今日可算开了眼。”
原先调侃她的那位小姐也连忙附和:“是啊是啊,以前只听闻殿下的传闻,没想到今日一见,比传闻中还要俊朗几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夸赞声不绝于耳,倒是夸得冯嫽红了耳朵。
她先前与这些官家小姐也不过泛泛之交,鲜少被如此围观,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多谢各位小姐谬赞,我实在愧不敢当。今日前来,能得见各位小姐的风采,也是凌久的荣幸。”
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他可是与那镇国公府小姐冯嫽定了亲的皇子?”
“是啊,话说回来,这个时辰了,冯嫽竟还没到,她往年到得都数一数二的早,我娘还说让我多跟她学学呢。”
冯嫽环视一圈,这在府外聚集的小姐中确实没有她自己的身影,不由得担心地皱起了眉头。
凌久该不是不打算来了吧?
凌久是打定了主意要去的,本是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当日要穿的衣物,戴的首饰,就连妆粉他都一并与墨竹备好了。
奈何主仆几人在同一天睡过了头,手忙脚乱地收拾完天早都亮了,凌久抓起一本诗书就往马车上跑,紫藤走得快,还给他带了盘点心。
好不容易快到了,路却被人群堵了起来,久久不见散开之势。
凌久心急如焚,撩开马车窗帘,皱眉向外张望,只见前方人头攒动,叫嚷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他转头对车夫喊道:“能不能绕路走?”
车夫一脸为难地回道:“小姐,这附近的路都堵得死死的,怕是绕不开啊。”
凌久咬咬牙,心一横,撩起衣摆,跳下车,身后传来墨竹的呼喊声:“小姐!”
紫藤一个跃身,站到他身前为他隔开人群,墨竹跑过来还在喘气:“小姐……你怎么自己……下了车。”
凌久没有停下脚步,一边整理着发丝,一边说道:“我看这也没多少路了,就想着自己走过去,再在路上耗下去,就该吃午饭了。”
紫藤在前面头都不回,语气不善道:“认路吗你就走?”
“你知道今天集市上有多少人吗?你知道这集市上有异国的探子吗?”
“你知不知道,”紫藤回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愤怒,“你是大燕国主将的女儿!多少双眼睛在外面盯着你,你还敢乱跑!”
紫藤的一番斥责让凌久脚步顿住,明明是被训,可他首先想到的却是,怪不得冯嫽去寺中祈福都要带一整个亲卫军。
凌久望着眼前试图用怒气掩盖担忧的紫藤,心中五味杂陈:“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墨竹也在一旁当和事佬,劝解道:“紫藤,小姐心意已决,咱们就陪着她一起吧,多留点神便是。”
紫藤警告地看凌久一眼,别扭道:“罢了,都怪我没提前看好时辰,拖累小姐了。”说完,她走到凌久身前,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你俩跟紧我,咱们挑人少的路走。”
三人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穿梭,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