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骤起!
血光乍现!
冯富惨叫一声,睚眦俱裂,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李素。
直到此刻他都无法相信,李素竟然敢杀他!
只见李素面无表情,左手攥住了冯富的衣袍前襟,右手再次使力一攮,剑透冯富!
随后用力一抽,滚烫的鲜血喷射到了李素的脸上和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染成了血红之色。李素面色不改,宛如一尊冷酷无情的杀神。
李素强忍着恶心,看向在场的所有盐丁,目光逐个扫视过去,众盐丁的目光纷纷躲闪开去,不敢与他对视。
他前世没少杀人,死在他枪下的黄毛也有两位数,但直接用剑把人捅死还是第一次。
剑刺入体,鲜血扑面,让他感到有些恶心,但更多的是兴奋,那种来自灵魂的颤栗,让他感觉自己的肾上腺都快冒烟儿了。
本来按照正常路径,他不应该在林如海这个夫子官员面前,暴露自己动辄杀人的行径。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
可以说从他动手杀人的这一刻起,他的老板已经从林如海,变成了京城皇宫深处的那个皇帝。
随着这一剑刺出,林如海自动变成了二老板。
今夜林如海透露出来的信息足够多,扬州今朝盐税已经成为了天下政治角力的焦点,胜败多寡,已经可以左右未来的朝局和皇帝的处境。
而他就在这个焦点之中,那么必须搭着林如海的梯子蹭上去。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如果说出名要趁早,早早进入皇帝的眼中,比任何途径的政治收益都要大。
所以他果断跟着林如海来了盐院。
他果断出言献策,现在更是果断杀人!
这场盐税之争,必然是你死我亡,要破局就要狠,要流血。
林如海势单力孤,但背靠大义,唯有利用大义的利剑杀出一条血路,才能掀翻那张大网。
李素没有退路,这么高的收益,这么好的机遇,他也不可能退,而冯富就是他冲锋路上的第一滴血!
眼前这些盐丁,就是他的第二把剑!
堂内变得更加安静了,安静之外更是多出了许多肃杀之气。
后面的林如海不由得站起身来,心潮彭拜,只有这样的果决,这样的锐气,方能一展抱负,杀出困局。
自己收的这个徒弟太出色了!
而李无色,李和尚也兴奋了,这特娘的就是大当家的种,更狠更果断,这让他兴奋的同时,产生了更深的敬畏。
李素把剑还鞘,随后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林如海面前。
“师傅,我杀人了。”
林如海见李素眼神清朗,面色坚毅,身躯挺得笔直,宛如长枪,此刻看上去英武非凡。
抚掌大笑:“好,好,该杀!杀得好!”
值此之际,心中顿生豪迈,仿佛李素这一剑把他的往日的忧虑也打散了。
扬声道:“甚好,启程!”
林如海出门率先上了轿。
李素随后走到盐丁队前,大喝一声:“分为两队,跑步前进,瓜洲渡口!”
瓜洲渡口。
稽查营的值守兵丁,纷纷走出了钞关,瞬间没入了黑暗。
盯梢的两名飞鱼卫,见状飞快跑进了钞关,只见关内已经空无一人。
“这帮混账,把拦江锁也卸了!”金梁跳脚骂道。
“老大,我就说咱们就应该上去亮明身份,接管钞关!”
金梁摇了摇头:“老三,如果听你的,那咱俩就被打死了,你别忘了,我们来不是为了眼前会跑多少私盐,而是查出背后那些人的罪证,这才是大局!”
老三叹了一声道:“现在就只能等林大人了,老胡是个稳妥的。”
金梁望着远处漆黑的江面不再说话。
……
距离瓜洲渡口已经不远。
李固的心反而更加紧张了,万一黄家不靠谱儿,铁索拦江,他们就成了瓮中鳖。
黄家不过损失百十万两银子,但他们丢的却是身家性命。
“大,大当家……”飞狐上了爬上了李固的船,喘息未定,急促说道:“佛爷来信儿,让我们快跑,林如海叫了江南大营!”
“啊?!”李固闻言,手中的拐杖瞬间掉了一只。
他上前一把抓住飞狐的前襟:“此言当真?哪个狗日的出的主意?日他娘的,老子只不过走个盐,还动上大军了。”
“佛爷说有可能是素哥儿出的主意。”
李固的眼睛瞬间瞪圆了,憋得难受。
没骂错,但自己不是狗!
李固哀叹一声:“这孩子可是坑了爹喽!”
随后反应过来,眼前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拿起手中拐杖在甲板上猛的一顿:“赶紧让咱们的人撤!”
“那其他家呢?还知会吗?”
“顾不得了,也来不及了!说
不得这一遭只好让他们给咱挡刀了,水师有没有动?”
“信上没说。”
李固一跺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立刻靠岸卸盐!然后回老家。”
飞狐一愣:“还卸盐?那火把一起,不就被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