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白了程宝儿一眼,倒是收起了手里的棍子。
她指着跌倒在地上哭的满脸是泪的程田田,“最近你就呆在家里,没事儿别出门了。”
恨铁不成钢!
明明长得花容月貌,却要干败坏名声的事,村子里的汉子在刘寡妇门口多晃了几天,刘寡妇就被流言蜚语逼的跳了河,这妮子竟然还自己给自己寻麻烦。
那张家小子有什么不好的?她不想嫁,难道还想嫁给城里的富户不成?
那些人谁家不讲究个门当户对,想要进那些人家,只有就是一抬轿子抬过去做妾的命!
这件事张家受了气,在村子里少不了说闲话。
事实也是如此。
想要娶程田田的人不少,很多人说到梅婶子那里,想要让梅婶子去探探口风,都被梅婶子三言两语打发了。
还有张母跟村里妇人闲话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没少暗搓搓阴阳怪气程家,没几天,程家的大闺女已经跟男子私相授受的事就传开了。
有不少嫉妒程田田的跟着推波助澜,很多家里家风不错的人家,见到这,都望而却步。
只有一些混不吝的,还有单纯见色起意的没放弃。
他们办起事来可没有张家那般守规矩,偶遇,半夜爬墙,直接编造自己与程田田花前月下两情相悦的不少,程父程母用棍子赶走了一批,第二日晚上又会有人偷摸着过来。
后来,程父干脆晚上就跟程家大哥在院子里轮流守着,没几天,程家人就觉得心力交瘁。
程田田也惊恐不已。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她的名声都臭了,还不如上辈子。
上辈子和铁牛的事,是她自己说出去的,村子里的人顶多捕风捉影,但也没有这么严重。
不用程母说,她也不敢出家门一步,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混子突然冲出来抱她,上次要不是程大哥看到阻止,她就要……
程母倒是叉着腰去那几户人家门口骂,但她顾及着程田田的名声,不敢骂的太明显,那几户人家却根本不在乎名声。
他们只想讨个便宜的漂亮媳妇,名声不名声的,又不能当饭吃。
与此同时,燕京侯府。
尉南汐脸上血色全无,浑身冰冷站在院子口。
院子里那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仆人,笑的癫狂不已。
“侯夫人,哈哈哈,真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啊,可还是被我这个下人蒙在鼓里十几年,替一个村妇养孩子。”
“听说那里离北疆很近,不知道侯夫人的亲生骨肉是不是还活着,还是早就被战火渲染,死在了马蹄下被踏成了泥!”
坐在太师椅上的美妇人面如寒霜,她一字一句,冰冷说道:“你的命当初都是我救的,没想到因为一点记恨竟然害我的孩子!怪我识人不清,救了个白眼狼,今日就把你打死,你放心,你死以后,你的儿子很快也会下去陪你!”
仆人癫狂的笑声顿了下,随后扑到美妇人脚边:“夫人!您不能这么做,我儿在世子身边做事,向来勤恳安分,你不能这么对他!”
“你能害我的孩子,那就该做好用你儿子的命来偿的准备!来人,去世子院里把长青拉过来,当着她的面,先把长青给我打死!”
仆人瞬间得意不再,跪下哀声求饶,额头磕地咚咚作响,很快见了血。美妇人的目光看向院子外的尉南汐,叹了口气。
“汐儿,你过来。”
尉南汐跌跌撞撞跑过去,扑进美妇人的怀里,泣不成声。
“娘,她说的是假的对不对?我怎么会不是您的孩子呢?她说的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美妇人轻柔地摸了摸她的乌发,“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去瞧瞧。”
如果是真的,那侯府的亲骨肉,是必须带回来的。
尉南汐被侯府众人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养这么大,她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唯一的烦恼也是景逸钦又说了什么讨打的话,她要晾他几日才原谅他。
突然得知她压根不是侯府千金,而是鸠占鹊巢的假货,这消息就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砸在她的头上,让她心神俱颤,惶恐无助。
等侯府的马车出发时,尉南汐惊慌之下竟然病了,她昏昏沉沉地倒在床榻上,一幅幅陌生的画面涌入她的脑海。
而季晏礼写的密信,也早就到了太子的手中。
宫中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
因为程田田,程家每个人都身心俱疲,程述原本的亲事也因为程田田的事吹了,毕竟程家现在晚上总有人摸进来,程宝儿的名声都被影响了,谁家愿意把闺女嫁进这种人家。
饭桌上,大家都沉默地坐着,没有一点胃口。
半晌,程述开口:“我打算从军了。”
“不行!”
程母反应很大,“我不同意!不许去。”
“娘,没有您想的那么危险,我意已决,已经跟刘强一起报上名了。”
“啪!”
程母重重放下筷子,眼眶通红,“你这是要逼死我啊!战场上刀剑无眼,小兵小卒死伤无数,我不管怎么家国大义,我和你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死了,让我们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