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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新朝,该叫什么名字?”
太医院里,苏辰的院落,那名为空的少年又来了。
不。
或许,应该说,新帝空才对。
在小院外。
有兵甲驻扎,还有龙驾屹立着,通体漆黑,有闪耀的赤红龙纹在其上。
“这徐歌,什么时候搭上了新帝的线?”
“他这是要飞黄腾达了……”
“这个月,这位陛下来了三次了吧。”
有医士,窃窃私语,眼中留露着无比的羡慕。
权势!
这是多么的美妙。
改朝换代。
天下一统。
还杀了如此数量的旧贵,空出了这么多的位置,还有权利,如何能让人不火热。
只是。
他们并不知晓。
小院里的“徐御医”对这权势,毫无半点兴趣,一如昔年那般。
面对这尊新帝,他在修剪草枝叶,隐隐有些不耐烦。
“陛下。”
“臣只是御医。”
“不是执宰,您不该问我此事。”
天下间,如果有什么人是苏辰看不清深浅的,眼前这名为空的神秘少年就是了。
说是陌生,但这空给他的感觉,格外熟悉,像极了桀,可又不是桀。
说是熟悉,又谈不上。
至少。
桀虽走通天仙路,天赋绝世,城府心计都有,但在他眼中,可以一览无余。
简单来说,桀,虽不凡,但苏辰可以看透。
此人。
他看不透。
就连曾遇到的大虞三仙,还有大虞月,修行第一剑道先天,那一尊剑先生都不曾给予他这般看不透的感觉。
“不如,就叫大乾吧。”
空,自问自答。
轰!
这一刻,新朝名立,天下万民身上,皆有冥冥之运势,自四方汇聚而来皇都。
这一运,名为众生运,不同于山河运的浑厚,不同于天意运的空灵。
这众生运,平平无奇,却又好似璀璨夺目,有斑斓的七彩之色,又宛若平平无奇的灰白之色。
此时此刻。
皇城各地,有古宗师,还有古仙在屹立,他们亦在看这也第一次见的众生运。山河运,他们都见过,大虞时代,天下一统,山河运一直在喷薄,诞生不知多少人间宗师。
天意运,自天陨,一直都在,玄而又玄,目无法注视,没有形体。
一品感悟的天地意,还有宗师驾驭的天地势,还有练气仙路除却十绝的仙术,都来自天意运。
但这众生运……
“这到底是什么?”
大虞月在问。
无人作答。
众生运,只存于传说,哪怕他们不乏大虞初年生人,接近九百年人生,都不曾亲眼见过。
众生运诞生,山河运喷薄的速度,猛然提高了数倍不止。
原本还需十年。
现在。
五年。
甚至三年,就将仙临了。
天地人三运齐聚,好似开启了加速一样。
灵气在喷薄。
修行,开始变得容易了起来。
甚至就连骄子般的修行人物,也层出不穷起来。
要不了多久。
大乾时代,将有宗师取代一品,更有先天大境诞生,甚至诞生出向天夺命的先天登顶者。
但,代价是什么?
“这应该是件好事吧。”
大虞月,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因为。
诞生于天意运的上苍意志,仍没有对苏辰动手,这让他很是不安。
“这不是一件好事。”
苏辰抬头望天。
三运汇聚,运在加速,灵气在浓厚。
但此方人间是残缺的。
天残地缺。
这就像是在压榨一样,榨干这人间的最后一抹精气。
在他眼中。
皇城,乃至天下人的寿火,都仿若没有变,但其实都变了,全都随着三运加速而对半折。
原本能活十年,只能活五年了。
就连新生婴孩。
本该寿元极数,一百年,也变成了五十年。
“原来是人寿换来的。”
苏辰垂下目光,继续修剪他的草枝叶。
他能感觉得到。
一品仪式,近乎无法完成的苍生愿,正在逐渐完成。
紫袍千岁,还有朱红掌印的死去,连同过去积攒在周与梁的怨念,也一同被斩去了。
空,的确是少年雄主。
以杀人渔夫,闹得皇城沸沸扬扬,用虎子的冤屈将他引了出来。
借着过半朝堂的权贵贩卖民众给妖魔山为借口,展开屠刀,大杀特杀,将皇城大半腐朽官吏一扫而空。
还有,就是屠杀这天下根深固蒂,尾大不掉的门阀,还有世家。
这些门阀,还有世家,不乏传承五百年之久,比之周梁王朝,还要传承久远。
“王朝三百年周期定律,蛋糕被吃完了,于是就开始吃百姓的那一份,甚至,直接吃百姓,百姓就是蛋糕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