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想什么,我见他眸光微微闪烁。
交流和解释都很麻烦,我不喜欢,也不擅长。
但我担心马尔科会误解——他是温柔体贴的人。温柔体贴诚然是难能可贵的美好品质。但偶尔也会成为自己的负担——我知道,因为修兵和卡卡西也是这样的人。
即便我不够了解马尔科,我和修兵一起生活了七年,和卡卡西朝夕相处了六年,我绝对了解这种品质。
马尔科闪烁的眸光仿佛是一种印证。
我怕他误会,而这件事他绝不能有一丁点误解。
我们家诚然是因为想要一个温柔体贴会照顾人的医生,才填写了申请表,匹配到了他。但只要他来了,成为了我们家的一份子,日后他还要不要做医生就变得无关痛痒。
就好像天下父母都会自然而然地拥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期待,但一旦孩子降临,一旦真心呵护,往后余生唯一的期待就只剩下“平安快乐”一样。
或许在他到来之前,重要的是“医生”,而在他到来以后,重要的就只是他这个人而已。
“……别的都不要考虑,只出于你自己的喜好去考虑,明白吗?”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解释清楚。
听完我的解释,马尔科沉默着注视我,久久没有回答。
他的眼睛明亮而透彻,与我对视许久,才如梦初醒般收回眸子,转头看向别处。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听见他轻声发笑。
“嗯……好像明白了。”马尔科说。
“明白就好。”他最好明白了,解释这种事我真的不擅长。
我不再多说,也不在这里多呆。
做自己是一生的课题,不仅是马尔科,连同我、修兵、卡卡西,我们都在这个方向上努力。而经验告诉我,起初要做自己很难,难就难在活在社会里的人难以割弃长此以往的社会属性,只听内心的声音。
这就好像牢笼中的鸟雀总想挣脱出束缚,获取自由。而真正获取自由的时刻,又感到无所适从。
在命运的操弄下,许多人都像被无形铁链束缚的兽。一方面想极力挣脱束缚,获取自由;另一方面又无法真正的面对“自由”,在真正挣脱束缚的一瞬间——到来这里的时候——变得无所适从。
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要经受这样的考验。马尔科也不例外。
只有成功跨过了,才能真正开始新生活。
抛弃自己的社会属性的时候不能被干扰,我从他臂弯里挣扎起身。
马尔科身上很香,最近有在逐步推进个人管理。恰到好处的木质调香气沁人心脾。
第一步是认识生存与生活的区别。
他做得很好。
第二步是如何去生活。
我相信他能做得很好。
“你选吧,选好了叫我。”
我走了,让他自己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