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摇落,绵绵无尽。徐青茹紧跟那人身后,忽地打听道:“杏花寨,是不是都对弟兄们的性命看得挺重?”
“那是!”那人虽奇怪徐青茹为何这般问道,但也挺了挺背,语气无不快意自豪,“我们这些人都是家中贫困的汉子,或者猎户,勤勤恳恳了一辈子也捞不到几个钱,入了这杏花寨,虽然干的不光彩,但毕竟生活有了着落,人也活得滋润,这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的,对咱们也好,要了这头就得舍弃那头,活这么几个幸福日子,便是以后砍了头也值了,你说对不对徐姑娘?”
徐青茹并不苟同,古语有云,君子爱财,应取之有道,视之有度,用之有节,但转念一想,自己孤零零地来到这异世,开篇便手上染了血,对他人也是半分真情半分假意,唯有活下去一个念头,又有何资格评价他人呢?于是徐青茹淡淡地笑了笑,只说:“好汉言之有理,青茹受教。”
弯弯曲曲地绕了段路,徐青茹终于赶到了那受伤的山匪所在的居处。
竟然也是个极为年轻的小伙子,估摸着应只有十六岁左右,这少年皮肤黝黑,眼睛半阖,上身赤裸,身材精瘦,一条深深的伤口从他左肩直接划到胸前,十分狰狞,他平躺着,鲜血“咕咕”地往外冒,浓烈的血腥味充次于房内,二当家罗斩秋,一身深红色衣裳,负手站在一边,眼神幽黑,一人正在手忙脚乱地用针线给少年缝上伤口,但似乎臂力不稳,过程更加急促起来。
“我去你的!王山宝,你会不会呀!你这样磨磨蹭蹭,十九等得及吗!”
“说说说!你就知道说,要不你来?!这他妈不是布,这是人的肉啊!”
“我这不着急吗?你快点,别犹豫了!”
徐青茹见状,大喝一声停下,打断了他们的争执,她跑到少年面前,对着那包扎的人道,声音冷静有力:“我来!这儿有金创药吗?”
那人如负重释,赶紧将手中针线递给她,语气也一下软了下来,回答道:“没,没有......最近的用完了。”
“那有没有三七粉,草木灰?“
“有,有,这个有!”
“好,你赶紧拿来,还有白布也给我,之后我来包扎。”
“你是谁?小心伤了十九!”见徐青茹未经许可行事,有一人突然喝到,声音粗犷。
徐青茹接过三七粉和白布,手上麻利,先是在伤口处轻轻敷了一层药物,之后拿着针线按照伤口的纵轴方向逐步完成缝针,听了他人质疑,头也不抬地说到:“要想救命,就闭嘴,否则扰了我宁静,便是十头牛也拖不回你兄弟的命。”最后她再用白布在少年伤口处细细缠绕起来。
徐青茹少有这般犀利的时候,说得那人直呼,“你!你......"
“闭嘴。”罗斩秋声音淡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她看向那位正专心包扎的女子,眼睛微微眯着,神色难以辨析。
片刻,徐青茹完成包扎,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