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就像身上生满了虱子似的,全身都不舒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女人直来直去的语气丝毫不顾及男人的感受。
“爽快!嘉燕,那我就直说。”
欧阳惊雷迈了两个大步,几乎与朱嘉燕并排。
“堡主早就想了解黑水河城堡的详细情况,但花叶子和赛加尔提供的信息不全面,我想这个女人是个仆人,看面相大概已经五十多岁了,她知道的东西应该对堡主有用。”
“鬼子六!”
朱嘉燕骂了这么一句,再没言语。
欧阳惊雷眼睛看着朱嘉燕踉踉跄跄地背着女人往前奔,心里浮想联翩,他真的不知道女人如果醒来该最应该感谢谁。
如果不是那头该死的野猪,他、朱嘉燕和王子君也不可能追到那个距离黑水河城堡很近的高岗。
如果不是在那儿碰见了盖恩人,盖恩人告诉他们黑水河城堡一个女仆走失了,他不可能对那丝木鱼声音产生好奇。
从这一点来讲,那个女人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他。
是他手下留情,没杀了盖恩人,才使彼此之间没有结怨。
盖恩人把他们当成了朋友,才告诉女仆走失这件事。
如果盖恩人临离开时不多那么一句嘴,也许他听到那种奇怪的声音,也会忽略和无视,也不会往那是某人发出的求救信号这方面来想。
从这一点来看,盖恩人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女人最应该感谢的是那个多嘴的盖恩人。
他们三人之所以能与盖恩人谋面并打斗起来,全是因为那头野猪。当然彼此打斗是各为其主暂且不论,咱还是先论那头野猪。
那头野猪如果不往那个地方逃窜,他们就不可能有与盖恩人谋面的机会,机会是野猪创造的。
因此从这一点意义上来讲,那个女人应该感谢的是那头野猪。
话说回来了,如果不是堡主晏惜寒把他们这个组派出去出外勤,他们也不会遇到那头野猪。
如果不追那头野猪,这后面一系列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由此看来,女人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堡主晏惜寒。
欧阳惊雷想来想去,具体施救的人虽然是他和朱嘉燕,但女人最应该感谢的人却不是他与朱嘉燕,这让他感到心里很悲凉,忙碌了大半天,却没他什么事了。
欧阳惊雷感觉自己脑袋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捅过的马蜂窝。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缠缠绕绕,最后不知道绕到了哪里。
男人心里重重叹了一声,紧跟上了朱嘉燕。
花叶子和赛加尔都认识这个女仆,她就是人们都把她当成了哑巴的“灰鼠”朴妈,没人知道她叫什么,反正都朴妈朴妈这么叫着。
她与一个花叶子起绰号叫“棕毛”的年轻女仆是堡主封庆海的贴身仆人。
她们两人极少出城堡,谁知道长年累月不出城堡,冷不丁出了这么一趟城堡,还被一头只长着一根獠牙的野猪冲散了。
朴妈醒来后,向花叶子讲述了事情经过。
可能那头野猪吃人肉吃上瘾了,可它不追那个年轻、细皮嫩肉的女孩,却专盯她这个老妪,看来野猪也知道从弱者下手的道理。
朴妈慌不择路地乱跑,转来转去,跑进一片林子里。
突然,她感觉脚下一空,只听“扑通”沉闷的一声响,倏地摔进了一个深井中。
那响声就像拳击手一拳打在对手的极富韧性的肚皮上一样,紧接着“哎哟、哎哟”一声瘆人的惨叫从洞底传上来。
朴妈被磕得头破血流,头昏脑胀,钻心的疼痛一下子就侵入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感觉自己被痛苦吞噬了,有种瞬间眩晕的感觉。
除了右手还能活动外,身体其他部位哪儿都动弹不得,她就像瘫痪一样被卡在井中间,浑身虚弱无力,上又上不去,掉又掉不下去,那个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到了这个份上,怕死也没用。
她想呼救,可整个嘴唇都肿了起来,下巴可能磕脱臼了,根本不能动弹,咽喉里想发出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虽然没死,大脑还清醒,但是,她认为自己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她费力吧啦地仰着脸,看着被绿植覆盖住的井口,心灰意冷。
这么陡峭的井壁她根本就爬不上去,就如同陷进沼泽中一样,任何挣扎都徒劳无功,白费力气。
她极其绝望地注视着大如锅盖的井口,无奈又无助,只能慢慢等待死亡的逼近。
不光因为深井寒冷彻骨,也不光因为深井又潮又霉,关键在于没人知道她掉进深井。
这一带非常偏僻,人迹罕至。
她在黑水河城堡生活了近三十年,她都没来过这个地方,更不要说其他人了,没人来到这个鸟都不拉死的地方,就没人知道她掉进了这个隐蔽性极强的深井中。
这下好了,这回她是彻底地失踪了,恐怕连尸骨都找不到了,她五十岁的人生即将划上句号。
死亡的巨大恐惧阵阵袭来,她好害怕,心简直像要蹦出来似的。
她瘫倒在井底,身体极度的虚弱,死亡随时会来临,她感受到死神正在一步步逼近。
令人糟糕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