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是为了方便将笼子内的斗兽直接连笼子一起, 通过相连的地下通道运入斗兽场。而巧的是,这种改良化的“笼子兽笼”的设计者,正是现在被关押在其中的冰城城主本人。
李侑欢神情冷淡地来到牢房前, 冰城城主身上穿着单薄的囚衣,一动不动地窝在笼边一角。他的眼睛似睁未睁,神情说不出的麻木。
在守卫带着李侑欢来到这里之前, 这里只有一片黑暗和寂静。地牢里放饭很随意,并不按照三餐来供给。他虽然只是在这里度过了几天,却已经完全被剥夺了对时间的感知。
男人的眼皮抖了抖,眯着眼睛看向笼外光亮的来源。在看清楚李侑欢的那一刻,他的表情抽动扭曲了一下,挣扎着挺起了上半身。
“城主,这几天过得如何?这种笼子住起来还舒服吗?”李侑欢看着他挣扎着还要伪装体面的样子,语带嘲讽地询问道。
前城主看起来却并没有立刻被她激怒,反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裂开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他的嗓音相当沙哑,慢悠悠的开口:“你知道我的血脉吗?我的祖先里有蛇兽,这种昏暗潮湿的环境我相当喜欢。”
“哦?是吗?”李侑欢看着他嘴硬的样子,懒得拆穿。
他被关起来之后并不知道外界的变化,也不知道那天一起被傀儡术控制的大部分贵族都已经被公开处刑。他恐怕还做着有王族搭救的美梦,认为自己并不会受到什么处理。
毕竟在他们看来,罗格商会的这些人只是一群胆大包天又毫无根基的商人,根本动摇不了帝国的根基。他不知道的是,外面的大陆全境都已经乱作一团,帝都自顾不暇,更不要说前来冰城搭救他们了。
而实际上,冰城只是一块罗格党人用来初试锋芒的试刀石而已,他甚至算不上这顶这柄利刃见血后最亮眼的亡魂。
“你喜欢这里就再好不过了,接下来要带你去见见你更喜欢的东西。”李侑欢说完这一句,示意守卫打开地面机关,让笼子沉降下去。
接下来,关押他的笼子将会通过地底更深的甬道被运入斗兽场。在地面通道被合上的前一刻,李侑欢清楚地看到了他眼神里的迷茫和恐惧。
这才像点样子。她点点头,朝着冰城城主挥挥手,然后进行短距离传送来到了斗兽场内。
艾琳早已等在了这里。在她的帮助下,那群风暴猿猴已经全部被投入了一个狭小的斗场内。
此时,场内猴鸣不断,灰绿色的猴毛在乱七八糟的风刃间飘舞着,场面相当混乱。
在昨天李侑欢离开后,这群风暴猿猴就被禁食禁水了。到现在,它们已经被饿了不止一天一夜。自从来到冰城,无论是作为城主的“爱宠”,还是被并不苛待动物的罗格党人接手,它们都没受过这么久的罪。
这群猴子的内部等级森严,那些高等级的猴子看上去的状态还略好一些,可能有层层盘剥来的少许食物和水维持体面。而那些略微瘦弱的低等级风暴猿猴看起来就要糟糕得多,一副眼睛都要渴红了的模样。
所有猴子都在时不时地舔着自己干渴的嘴唇,有些机灵的还在不断试图和站在场边的艾琳互动,反复指着自己的嘴巴和喉咙示意索要食水。
和这些风暴猿猴打交道不少的艾琳自然没有理会,也只是冷漠地站在场边看着这一切,等待着李侑欢的下一步动作。
她们没有等很久,很快,一个笼子就从小斗兽场旁边的地面升了起来。李侑欢指向那个笼子,问道:“艾琳,你还认识这个人吧?”
艾琳看了看那个笼子,又看了看场内的风暴猿猴,电光石火间明白了什么。她有些震惊地看向李侑欢,眼中有些疑惑,更多的是隐隐地兴奋。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有些艰难地开口询问。在她看来,魔法师和这些旧贵族应该是同一阶级的存在,她不明白李侑欢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些人。
“你知道这些风暴猿猴之前做过什么吧?”李侑欢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那些猫兽。”
艾琳点了点头,她在斗兽场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了,自然是知道这种“作风”的。
李侑欢点了点头:“我要做的事情,和你曾经想做的事情其实是一样的,那就是……”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让冰城城主死在罗格党人的手里,或死在城民聚集观看的审判里,都太过无趣、太过仁慈了。李侑欢在潜入斗兽场、得知这里发生过什么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替他选好了他应有的结局。
他既然将人和兽的生命都视作草芥,视作可以任他取乐的物件……既然他能用别的生物的生命来激发他“爱宠”的凶性,那就让他自己来尝尝自己放纵出的恶意的威力,看看这些饿红了眼、渴干了喉咙的猴子,到底会不会尊重他这个被放进笼中的主人。
李侑欢抽出魔杖轻轻挥动了一下,沉重的精铁笼子挣脱了底下的锁链,轻盈地腾空而起。被关在里面的男人有些惊恐的抓住了身边的铁柱,看向李侑欢的方向。他脸上原本的那种努力维持的体面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阵阵袭来的眩晕和惊恐。
“你要干什么?我、我的名字还在血脉树上,我是这个城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