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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华漪换好了白衣观音的衣裳,扶着太皇太后的胳膊走了进来,一进门,李重焌抬起眼睛,对太皇太后笑着说:“若不是宝林义正辞严说了孙儿一通,孙儿还不知晓是祖母想看这幅观音像,孙儿还以为,这不过是她们小姑娘之间的玩笑,是孙儿不孝,不能体察祖母心意。”
太皇太后摆手:“虚话就不提了,瞧瞧。”
她将甄华漪拉了出来,面色露出得意之色。
太皇太后年轻时候也爱美,她出身好,品味不俗,今日甄华漪这身白衣观音的打扮,就是出自她之手。
甄华漪安静站着,以为李重焌依旧会热烈恭维她一两句,没曾想到,李重焌深深看了她一眼。
一袭白衣的甄华漪袅袅亭亭,冷若冰霜不容亵玩,而她眉心点上一粒灼灼的红痣,秾艳非常。
李重焌生生别开了眼,道:“开始吧。”
开始画的时候,甄华漪才发现画画这个主意有些过了头,好得过了头,也坏得过了头。
李重焌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划过她的身体,他神色冷静,与寻常相比换了一个样子,甄华漪莫名觉得空气都灼热焦躁了几分,仿佛处处都带着火星子,一触即燃。
“甄宝林,你站着太累,坐下歇会儿。”
太皇太后突然出声,让她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差点跳了起来。
甄华漪低低应了一声:“多谢太皇太后。”
她坐了下来,察觉到腿脚酸软得很。
美人榻软绵舒适,但甄华漪不敢松懈片刻,她正襟危坐,显得战战兢兢的。
李重焌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移,如有实质一般,惹得甄华漪脸颊生痒。
偶尔李重焌低头落笔,甄华漪就会偷偷挪一挪身子,悄悄放松片刻。
甄华漪看着李重焌垂首认真作画的样子,她不得不承认,李家兄弟都生有一副好皮囊,他们兄弟二人生得像,都容色昳丽,但并不是完全相同。
皇帝的眼睛深邃沉凝,李重焌则生了一双丹凤眼,眼尾上翘,带着一丝风流,总是笑眯眯地盯着人看,仿佛有情。
她细看李重焌眼睛的时候,不曾料到李重焌就在这时候抬起了眸子。
甄华漪呼吸一滞,强忍着没有移开眼睛。
她睫毛微颤,像是想躲,又莽撞地迎了去,欲拒还迎欲说还休,依依缠缠的。
这回却是李重焌先垂下眼睛。
甄华漪没有失望,反倒是有些高兴,难得看到他要躲避的时刻。
但下一瞬,甄华漪意识到是她想岔了。
李重焌并没有躲避她的目光,而是眼神下移,穿刺般地盯着她微肿的唇。
甄华漪蓦地感到了唇上的疼痛,她霎时间惊慌失措,若不是顾忌太皇太后还在这里,简直想要落荒而逃了。
但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手指颤抖地攥紧了帕子,掩饰般地按了按唇上的口脂。
“别动。”李重焌突兀地出声。
他有些烦躁地捏了捏手里的笔,搁下笔,端起手边的一盏温茶。
他放下茶盏,瓷碟重重一磕,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甄华漪瘦弱的肩忍不住跟着这道声响颤了颤,李重焌也未免太过霸道严苛,她竟是动也不许动一下。
太皇太后从这响动中发觉了李重焌的不悦,她道:“今日我也累了,二郎,就到这里吧。”
听太皇太后都这样说了,甄华漪如释重负,李重焌当然不会拒绝,他本就不耐烦给她作画,之前还变着花样敷衍太皇太后。
但李重焌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又轻呷一口温茶,笑道:“孙儿还有几笔没有画完。”
他道:“若是祖母累了……嬷嬷,搀着祖母回屋歇息吧。”
话赶话到这儿了,太皇太后本不累,也免不了回屋歇息去。
嬷嬷扶着太皇太后走出了屋,李重焌目送她们走出去。
外头日光明媚得晃眼,甄华漪收回目光,陡然觉得屋里黯淡昏暗了几分。
李重焌慢慢偏过脸来,丹凤眼上笑意浅淡,乌黑的眸子盯着她。
一瞬间,甄华漪觉得自己像是主动跳进陷阱里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