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吕青竹和阿墨,的确都是一脸坦然地坐在那里,阿墨觉得既然小姐能坐在这里,她也能坐在这里。
吕青竹也是这么觉得的。她跟阿墨是一起长大的,虽有主仆之名,但其实是亲人。
眼见时辰已到,忽然一声铜锣震响,吵闹着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时,秦书办拿着一叠文书,带着报名此届择英会的种子们,从县署大门走了出来,来到了校武择英台前,一字排开站好了。
秦书办缓步走到了观礼席前,抱拳朗声道:“启禀县尊,启禀各位监察大人!各位报名此届择英会的种子俊才,身份已经全部核实完毕。一共是二十四人!信息真实,无一错漏!”
人群中,看着校武择英台前站着一排人,再听到二十四这个数字,顿时又有些骚乱起来。
“往年的几届,最多就是十五六人,今年这届,怎么忽然猛增了这么多人?”
“可不是。你看陶嵘跟西门坎坎也在。他们可是大热门啊!据说都已经成就了大成境界呢!”
“往年好几届才能出一个大成境界的。今年一下子就来了俩呢。”
“真希望他俩打一场,那就好看喽……”
沈焰柳点了点头,道:“嗯,宣读吧!”
秦书办随即走回了校武择英台前,看着一字排开的种子选手们,忽然沉声道:“邱桐,出列!”
这时,一个面容有些苍白地瘦削青年,向前跨了一步。
邱桐是黑虎武馆的馆主邱焰的独子!
秦书办看了邱桐一眼,便拿起一张文书,将邱桐的身世详情,在人群前念了出来。
这是择英会的固定程序之一,任何人对邱桐的身世详情,有所怀疑,都可以当场举报,一经查证,宗门会有厚重的银钱奖赏。
阿墨坐在那里,忽然道:“小姐,那个好像是摸一下?”
吕青竹笑了一下,道:“我知道。”段融其实是背对着她们站的,段融身旁隔了一个人,就是西门坎坎,西门坎坎站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冲段融眨眼睛。
他们俩,差不多有将近两个月未见面了。
年三十,西门坎坎来找过段融两次,都扑了空。
年后,段融倒是去了西门府拜年了。毕竟他既认了西门庸为世伯,礼数还是不能废的,那次倒是和西门坎坎在一起吃了顿饭。
之后,两人都在应付考核,西门庸又将西门坎坎管束得很是严格,几乎不给他闲暇时光,故而这后来的两个月,两人基本没怎么见过了。
就在秦书办,当着人群,挨个念着选手们的身世详情时,老庙祝许东阳,后腰插着拂尘,背着手走了过来,站在了人群的最外围,向场内望去。
许东阳个子颇高,而且目力极好,他虽站的有些远,却将场内看的清清楚楚。
“吆,老庙祝,你老不侍奉城隍爷,也跑这儿看热闹来了?”
“怎么?侍奉城隍爷就不能打个盹吗?还把我栓死在庙里不成?”
许东阳的语气颇为不善,不过他的眼神却一直明亮如电,在校武择英台前站着的诸人脸上扫过。
许东阳看到段融时,目色忽然一顿。因为他不认识段融。
能参加择英会的,一般都是少年俊杰,大多也都是世家子弟,但是段融显然不在此列。
和许东阳一样,有此疑惑的人,可不在少数,大家都等着秦书办,念身世详情的时候,念到此人,好好地,听一听,此人是谁?
许东阳的目光,只在段融脸上稍顿,便一扫而过,而后他便将目色扫向观礼席上。
相比于这些将要参加比斗的种子选手们,许东阳更关心,那些观礼席上的五个宗门钦使。
因为,这五个宗门钦使,不仅要监察择英比斗,而且择英会后,他们还要护送选拔上的记名弟子,前往神云府。
许东阳的目光从范元海、朱群香、陆青峰、王善山、吕青竹的脸上一路扫过去,最后停在了阿墨的身上。
许东阳的目光停在阿墨那里的瞬间,他苍老浑浊的眼珠子里闪出了极其惊愕的神采……
就在众人的期待中,秦书办忽然沉声道:“段融,出列!”
段融向前走了一步,他走出人群的瞬间,西门坎坎向他,一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段融走出人群,原本在秦书办念经般的声音催眠下,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人群,忽然便精神抖擞起来,许多人都竖起耳朵听着秦书办念出了段融的身世。
“段融,十七岁。世居贤古县。”
“父亲,段黑娃。祖父,段寿锁。曾祖,段亮。”
“世代良民。”
“家住梧桐巷……”
“现为源顺镖局镖师……”
人群中忽然骚动起来。
“段融?梧桐巷?”人群中一个面黄肌瘦的青年,仔细地看向站在择英台前的段融,过了好半天,他才从段融魁梧的身形中,看出了一点往昔的样子来。“真是段家那小子?这怎么可能?”
人群中惊愕的,显然不只他一人,就连不认识段融的,也开始讨论起来了,毕竟听段融的身世,显然就是普通的人家。梧桐巷,偏僻破落,可不是什么好住处啊。
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