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林听晚说。
陈初夏盯着她看了几秒,意味深长,“嗯,我想要得到一样东西,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过了几秒,才传来林听晚的声音,温吞却坚定:“可他,又不是物件,是活生生的人,他只是他自己,永远不归属于谁。”
这次,对面没声了。
许津南和张高阳从便利店出来。
张高阳玩笑地问:“说什么呢你俩?该不会在暗地里夸我们阿南长得帅吧?”
许津南给了他一肘子,“你有病啊?”
说是买烟,却并未瞧见他手里有烟,估计是揣兜里了。
几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张高扬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皮,讲着讲着,竟然讲到许津南小时候的糗事上。
张高扬说:“你们是不知道阿南小时候,第一次爬树,七岁,上去了不敢下来,死死扒在树枝上哇哇大哭,同行的伙伴都笑话他......”
大家都笑了,陈初夏说:“居然还有这事?”
张高阳说:“那当然,阿南小时候可不像现在,他小时候娇气得很呢。”
林听晚也忍不住轻声笑了笑,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校霸,小时候却是个娇气的小哭包。
许津南有些没面子,恼火道:“吵死了你,闭嘴!”
张高扬说得津津有味,“你们猜怎么着?”
“最后,还是阿南他妈妈找过来,接住了他。”
气氛忽然安静。众人都感受到许津南的不对劲,周身仿佛冷了几度。
张高扬捂了捂自己的嘴,后知后觉得朝自己嘴巴拍了几巴掌。
说什么不好,偏偏要提阿南他妈妈。
平日里他嘴再毒,再犯贱,也会自觉地不触及这跟红线,今日不知怎的,脑子一糊涂就......
张高扬连忙转移话题,用玩笑话掩饰尴尬。
林听晚也察觉到气氛的微妙,他们好像很忌讳提到许津南妈妈。
她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失落,关于他的一切,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她所知道的他,都是表面上的他,口口相传中的他。
却没有一句,是他亲口告诉她的。
林听晚直觉,自己和他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
陈初夏的家不在这边,在市区的繁华地带,她家司机开了车来接她。
一辆奥迪停在路边,驾驶位上,一个中年男人朝他们打了招呼,“陈小姐,上车了。”
余光瞥见许津南,惊喜道:“小南呀,好久没见了。陈小姐一说她在春水巷这边,我就猜到了她和你们在一起呢。你俩从小关系就好。”
许津南礼貌性微笑,点点头,说:“张叔,好久没见。”
寒暄几句,陈初夏和众人打完招呼,便钻进车里。
末了,还特意按下车窗,“阿南,我走了,注意身体哦。拜拜。”
许津南淡淡地嗯了一声。
林听晚还要和他们同行一段路,为此,她暗自雀跃,心里冒泡泡。这看起来稀疏平常的事情,在她看来,却是意外的小美好。
纵然只有一小段,但只要是和他一起走过的路,也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林听晚走在许津南身后,就像他的影子一样。她默默看着他的背影。
她的目光,为他的背影赋形。
秋夜里,有些凉意,远处灯火渐次升起,模糊不清,街边来来往往都是匆匆赶路的车辆和行人。
她恍恍惚惚觉得,这世界好似只剩下她和许津南两个人,一前一后,行走在斑驳的夜色里。
后来每每回忆起,才觉,原来那是一段多么宁静祥和的时光。
只是,很快便走到分岔路口,许津南手插进卫衣口袋里,传出细微的塑料袋的声音。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险些撞上林听晚,不过,两人离得很近,呼吸都能听见。
她第一次面对面距离他这样近,他比她高了半个头,她能感受到,此时此刻,他的温热的呼吸浅浅地喷洒在她额头上。
酥痒难耐,她脑子一片空白,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林听晚趔趄地后退两步,飘飘然地抬头看他,水雾雾的眼眸装满大大的疑问,像是在说:“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许津南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声音沙哑,他飞快掏出一个东西,塞给林听晚:“凑整买的,我不爱吃甜的。”
说完,不等张高阳扶他,他自己单脚跳着,先行一步,他背影高大,穿着简单的黑卫衣,头发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单脚跳有些傻傻的又有些中二。
张高阳连忙追上去:“唉,你走这么急干嘛?”
林听晚低头,她的手心里,是一袋奶糖,还残留着他浅浅的温度,却灼烫着她的手心,胸中一片温热。
她小心翼翼地拾掇起这些糖果,他不甚在意的,于她而言,却如获珍宝。
林听晚紧紧攥着糖,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她沿着街道的小路慢慢走着,旁边一连串都是些小商户,各种店都有,杂乱无章,老旧的广告牌上上下下无序地挤在一起,偶尔有小孩子成群结队地从这个巷子跑出来,再钻往另一个巷子。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