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微挑了下眉,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小厮。
那小厮又深深磕了个头,道:“大公子,您的茶水一向由秋月他们几人负责,从来没出过差错,他们又是家生子,怎敢做出毒害公子的事?”
“公子出事时,我曾查问过他们几人,秋月说她泡茶时曾见羽生鬼鬼祟祟地在偏房出没,定是那羽生心怀怨恨对公子不利,公子只要将人拿来一问便知。”
季白实在没有心思破获这宗迷案,对她而言,这毒是谁所下都不重要,她只想趁机获取通关的道具。
若这毒真是羽生所下,她得想办法先保住羽生的性命。
至少不能让人在她通关之前死了。
若系统得知她的想法,恐怕又会阴阳怪气地说她是个冷漠的女人吧。
闻人瑾闻言看向季白,问:“娘子,羽生是你的人,如今既有人怀疑到羽生头上,不若喊他过来问个清楚。”
季白微笑,“原来夫君也知道羽生是我的人啊,夫君难不成怀疑是我指使羽生下毒谋害你?”
季白话音刚落,地上的小厮就怒冲冲地诘问:“少夫人是打定主意要偏心羽生吗?难道一个贱奴的性命还比不上公子吗?”
听了这话,闻人瑾衣袍下的手微微动了动,但他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他捂唇轻咳了一声,拧眉喝道:“住嘴,我同夫人说话,何时有你插嘴的余地?”
闻人瑾话落转过头来,那双覆着白绸的眼眸精准地捕捉到季白所在的方向,脸上是不同与刚刚的温柔和煦,“娘子莫要多心,我知道此事定与你无关。”
“只是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定是要查个清楚明白。”
“万幸今日是我中毒,若是改日那贼人对娘子下手,娘子弱柳扶风,身娇肉贵如何承受得起这般折磨?”
闻人瑾这话看似是为她着想,实则是打定主意要抓羽生过来。
“那就喊他过来问问吧。”季白说,“若真是他所为,如此恶仆自当扭送官府。”
闻人瑾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浅显的笑。
“我虽眼盲心却不瞎,绝不会冤屈了一个好人。”
这话季白听着却总觉得是另有含义。
羽生就在府里,很快就被人扭送了过来。
他一进来目光就率先落在了季白的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欣喜,然而在看见季白身旁的闻人瑾后,眼中又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与嫉恨。
“不知大公子,少夫人因何事召唤小人?”羽生行礼问道。
那小厮却上前一脚踹在羽生的腿窝,喝道:“大胆贱奴!竟敢毒害大公子,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还不从实招来,若坦白从宽,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羽生没个防备,膝盖一软颇为狼狈地重重跪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向季白,额前凌乱的碎发遮住他的半张脸,愈发衬得他楚楚可怜,纯洁无辜。
“什么毒害?”羽生道,“我从未做过,你们找错人了。”
季白大拇指的指甲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指腹,笑着问了一句:“这小厮叫什么名字?倒是个聪明能干的。”
她对羽生并未有多少真心,可羽生也终归是她的人。
又怎会亲眼看着他受罚,而无动于衷。
她这个人护短得很,她的人只能她欺负。
那小厮俯身道:“小人容与,谈不上什么聪明能干,只不过凡事都秉着一个忠字罢了,可不能学那没了心肝的糟心东西,不知道谁才是他的主人。”
“行了。”闻人瑾冷声道,“就你话多。”
容与欠身一笑,而后又挺直了腰杆居高临下地逼问羽生,“说!你今天鬼鬼祟祟的往偏房那儿去,是不是给大公子的茶里下了毒?”
“我没有!”羽生争辩道,“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哼!”容与冷笑,“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大公子,少夫人!”容与道,“羽生这贱奴不肯承认,若是他下毒,他房里说不定还留有物证,不如大公子下令让我等去这贱奴的屋子里搜上一搜?”
闻人瑾轻点了下头,立即就有下人奔了出去。
羽生跪坐在地上,委屈得双眼通红,“夫人,我从未谋害过大公子,我是冤枉的。”
他的模样实在可怜,季白有心想救,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季白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冲他轻轻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你若没做过,大公子也不会冤了你。”
羽生哭得越发可怜了。
“夫人,我是被人冤枉的,定是有人看不惯我,故意栽赃陷害于我。夫人是知道我的,我哪里有下毒害人的胆子呢?”
闻人瑾锦被之下的手蓦地攥紧,手背上浮现出狰狞的青筋,可他的面容依旧冷然,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似是狂风席卷而过的冬日午后,“这里没有什么夫人,只有少夫人!”
夫人和少夫人这五个字,闻人瑾说得格外用力。
季白惊诧地看了他一眼,她从未见过闻人瑾在外人面前失控成这个样子。
虽然对比常人来说,仍是平静如水的模样,可季白却敏锐地察觉出了他话里的怒气。
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