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钟延以身试险,但他一定有不得了的事非得这么做。
话说回来,即便再亲密的队友,谁又能为谁真的豁出去性命。
钟延在房里估着快到子时,很干脆地出门了。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前面回来一直没说话,但吴瑧总觉得现在有点静得可怕。
子时一到,凄厉叫声比闹铃还准时。
比起昨夜更加让人恐惧,但不完全是被声音侵扰的恐惧。
今夜的叫声喊到第四回,一阵箫声把声音顶了回去。
先声诉肠吹断哀魂,转调呜呜然似催人痛饮,末了释然收声。
箫声咽,四下寂静。
大约又过去半个小时,还没响起叩门声,吴瑧对秦莫道:“你好好休养,我去找金重延。”
秦莫还没开口,在他心中的白逐叫住人:“你能比金重延厉害?他都对付不了那东西,咱们还是趁天亮赶紧逃命。”
“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不报了心里愧疚。”
不知道为什么,前面随着箫声止,女鬼也停止了尖啸。
吴瑧:“如果我也没回来,你们天亮抓紧时间离开,秦莫,记得找你老友,不然他又要说我骗人了。”
秦莫沉默良久,应和下来。
话说得很满,但吴瑧心里还是发怵。
她小心打开一条门缝,外面黑洞洞的,她定了定心神,把门关好。
夜深无人,“死城”鸦默雀静,戴上落羽恋给自己增加一份安全感。
运转灵力凝结防护罩,加固了再加固。
直觉引领吴瑧往河滩方向去,走近了才发现,以河滩边界为限设了结界,里面落着血色雪片。
靠近河滩,听得有人扩声说话。
“当初你父亲强行把我姊妹二人分开,最后不也落得那般田地,焉知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说话的是个女人,声音让人感觉瘆得慌。
钟延悬空站在岸边的半空,明亮的灵光称出他悲戚的神情,他面向的方向是滩涂上的参天大树。
“一百多年了,钟山已然颓残,还请姨母收手,莫再伤及无辜。”
“我的好侄儿”,女人的声音从树上传出来,“你看人血化成的雪片格外美艳,我们何不联手让这片天更出彩?”
“请教姨母,淬炼戒场是哪方天理?”
“无知小儿。”
山风四起,树前化成一个血红色圆阵,阵中心什么东西钻出来,发出鬼嚎且动个不停,带着圆阵朝钟延方向迅速奔涌。
阵面长出一堆枯头和枯手,最中间的头骨眼眶冒着血色火焰,连着的其余枯头眼眶里全是枯手,拼了命向前抓。
饶是吴瑧在边界之外都感受浓重的怨气。
钟延不示弱,全身包裹浓厚的白紫气,一跃而起与圆阵擦肩而过,同时回身化出一根洞箫劈打圆阵。
伴随一声箫鸣,攻击之势被侧面枯手化解,而那只枯手也破碎掉落。
圆阵不用“转身”,枯头枯手好似有自主意识般穿到圆阵另一面,挣扎着扑向钟延。
另一边,参天大树顶部粗枝上,着落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绝色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