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好像说了一件事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意思他受托去了趟南阖洞族,也就仅限于走了一趟,更像一个传递员。
只得到南阖洞族迎难失败这一个信息,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刑客作为当中人,听这一段有的没的也不影响他激动,泪痕干了又湿。
“他们是一群老顽固,宁愿找外族人帮忙也不愿信我。”
“信你,相信黑云族吗?”吴瑧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事,但这点她很确定。
“你什么意思?”黑侍用了很久,默默爬到刑客背后,有气无力地靠在墙壁上。
吴瑧没理他,问秦莫:“你说的跟他头上的鹿筋绑绳有什么关系?”
“南阂洞人非鲛人体,靠什么出的碧海东极?”
“这东西作用这么大?!”苍梧不可思议地把东西护在手心,“哎?御神,你一个奇绝少主是怎么知道古堪舆国这么多事的?”
“自然有高人指点。”秦莫神秘道,“这东西从暗海中来,说不定对我们入归墟有用。”
“哦,懂了。”苍梧不自觉抬高音调,语气恍然大悟。
他反应得很快,以至于吴瑧也大概懂了。
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知道,但了解鹿筋的人……
“说点现实的吧。”吴瑧拇指弯向进来的墙面,“罗真实力难测,你要说她是真神我都信,又活了上万年,要想入归墟,我们四个打得过?”
苍梧这个没心没肺的小老头噗呲一声笑了,“女娃娃嘴真毒,那两个不算人?不过吧也是,异心之人不可用。”
“好久没活动筋骨了,试试呗。”
碍于苍梧和敌方恶友在,吴瑧愣是忍着没问,秦莫知道苍崇镜的下落,他这么积极作甚?
“密室空间还能维持半个时辰。”游眉(某人)忽然插了一嘴,“各位好好打算。”
刑客卸开护腕上的绑带,把散落的头发绑成一束,挑着眼道:“游眉也不是一般人吧,我身为古堪舆国后人,连我的血都唤醒不了壁画。”
“你这么说,其实我也试了。”苍梧好笑道,“我的也不行。”
“你跟他不是一伙的?怎么也来拆台。”吴瑧奇怪。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很难说。”苍梧打哑谜。
“切,早知你们试过,我就不试了。”秦莫也掺和一脚。
吴瑧翻开手掌,露出指头上干了的血迹,可见在场都不是心思单纯的人。
四人齐齐望向游眉,他定定的无动于衷。
这做派,除了那人还有谁?
除了最后面的一幅画,其余的都与海神阴重溟有关。
阴姓不多见,目前跟这个姓有关的吴瑧知道有一个氏族,也难怪他的血能唤醒壁画。
可是不对啊,阴重溟不是生在古堪舆部落吗?如此推算来,烛阴族与古堪舆国关联不小。
“不必试探了。”游眉的声音变化,如神鹿用角脆开冰面,平淡冰冷却很好听。
“是我。”
平淡的面容退散,露出本来面目,倒整的吴瑧有点不知所措。
左心房没来由的敲紧,吴瑧自我心理暗示,你又没做错什么。
转念一想:奇了怪了,干嘛给自己心理暗示。
不过下一瞬,那点奇怪的紧张烟消云散。
因为钟延说:“阴重溟是我表哥。”
吴瑧僵僵转头,撞见苍梧跟自己一样张着嘴发不出声音,下巴快惊掉。
“贤……贤侄,你没开玩笑吧。”
“幸而还属血亲,再表些,兴许我的血也不管用。”
他说的一派淡然,仿佛那个传说中的海神跟他并不存在相隔万年这种事。
听他说话,吴瑧的目光一直在游离,但是在某个不经意的抬眼还是对上视线。
对方的眼神丝毫不避讳,当然他们两个也没什么东西好避讳,直勾勾地落在她这里。
吴瑧也找了个地方坐下,心下思忖,就非得讨回七百万灵石才肯放过她吗?
“女娃娃。”
“嗯?”
“我一直想问,在千鲛洞外的时候,你为啥给他们作保?”
“对哦!”吴瑧一拍大腿,“你说到关键了,他们手里有通往归墟的地图,之前还骗我说已经标注到了尽头,我不信。”
她指着刑客道:“而且他指出的线索太细微,怎么可能没信息引路。”
于是在新一轮的虐待下,黑侍无奈交出地图,确实如他所说,地图只标注到来路的岩洞口。
“邢客小贼,你究竟如何得知进来归墟御界的路?”
苍梧这么快起了个“小贼”的名号,邢客倒也法子跟他计较,咬定是上一代传下来的。
“这么隐秘的东西非本族核心人物不能得知吧?你一个判出南阖族的掌握着这么重要的信息,依附黑云族却又背着黑云佬跟我下来,邢庄主,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说完听得掌声,苍梧捧场道:“女娃娃,几日不见你也能揣摩别人背后的心思了。”
“我社会经历不多,但又不傻。”
吴瑧说着,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
钟山人不问世事,但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