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衡失魂落魄地回到老宅,距离天亮只剩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实在想不明白曲灼为什么生气。
明明自己表达了对他的宠物蛇的喜欢,是自己喜欢得不够热烈?
第二天早上拜完年,一家人从老宅驱车回家,在车上项妈妈问:“小衡,昨晚约会怎么样?”
项衡顶着两个黑眼圈闭目养神,疲惫道:“不怎么样。”
项妈妈笑起来:“不怎么样还那么晚回来?”
她以为项衡是不好意思说实话,甚至坐在车里就已经开始期待未来小儿子的婚礼了,还兴致勃勃地跟项爸爸商量,说年后是不是要主动跟曲家走动走动。
几天之后,项妈妈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初二开始,曲灼每天都会来给项星竹上课,但他看见项衡的时候眼神闪躲,人也是能躲就躲,项衡掐着时间等他下课,提议送他回去,他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
某天,项妈妈回家时看到衣帽架上挂着儿子那条借出去的围巾,顿时觉得天塌了。
“小衡,到底怎么回事?”项妈妈拉住儿子,关切问道,“表白被拒了?他不喜欢你?”
项衡表面神色如常,眼底却是掩不住的挫败,面对亲妈担忧的眼神,他有心说点什么,可千头万绪理不清,自己都还没搞明白的事,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项妈妈将他按到沙发边坐下:“来,把除夕那晚的情况仔细跟我说说,我给你参谋参谋。”
项衡沉默片刻,无奈地将事情说了。
项妈妈皱眉沉思:“所以,他让走你就走了?”
项衡点头。
项妈妈气得想揍他,站起来道:“你这样再来八百年都讨不到老婆!”
项衡:“?”
项妈妈气得够呛:“先不说蛇的事,不管是蛇还是别的,他对你抱有期待,才会在意你的看法,他喜欢你才这样你明白吗?”
项衡:“……是吗?”
“气死我了!你们项家的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木头!”项妈妈抚着额头在家里走来走去,“他让你走你就真走了,你好歹追上去问清楚啊!一旦你跨出那个门,你就错过了争取的最佳时机你不懂吗?”
项衡:“……”
“算了,我不管你了。”项妈妈摆摆手,转身要走。
正好项爸爸提着酒和燕窝进来,兴致勃勃地拦住她道:“去哪儿?不是说好到曲家拜年吗?”
“拜拜拜,拜什么拜?成了吗就到上门?”项妈妈没好气地推开他。
项爸爸一头雾水,连忙将她拉住:“没成也没关系,曲灼是星竹的老师嘛,给老师拜个年也是合情合理的。”
项妈妈一愣,转怒为喜:“哎,你说得对,到底多活几十年,比你儿子强。”
项爸爸:“……你这是在夸我?”
项衡:“……”
夫妻俩提着礼高高兴兴出门,可没多久又原样回来了,面对儿子疑惑的目光,项妈妈在沙发上坐下,叹息道:“曲家人都不在,旅游去了。”
旅游——项衡捕捉到熟悉的关键词,心里生出狐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他家保安说的。”项妈妈忍不住八卦,“那个保安看起来好凶,开门的时候说我们吵到他睡觉了,眼神冷得像是要吃人。不过一听说我们是项家的,马上就转变态度热情起来。”
项爸爸在一旁点头:“保安凶点好,是个负责任的好保安。他姓王是吧?改天我去打听打听看他有没有同事,可以推荐到咱们家来工作。”
“这是重点吗?”项妈妈啧了一声,笑着对项衡道,“重点是听说你爸爸姓项,他的态度就变了,这说明曲家也在关注咱们呢,肯定是曲灼在家里提过你。”
项衡关注的重点是:“曲灼也去旅游了?”
项妈妈:“那倒没有,保安说曲灼平时上学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初一那天就提前回公寓住了。”
项衡看向放在一旁的手机,他从初一到现在给曲灼发的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
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当面交流直接逃避。
“儿子,你还有机会。”项妈妈在项衡肩上拍拍,“加油!”
项衡苦涩地笑了一下。
曲灼的寒假一直持续到元宵节,开学后,他给项星竹的上课时间有了变动,从每天上门一周七课,调整为周末上门一周两课。
由于项星竹的开学测验进步显著,项大哥又加薪请求曲灼维持每日一课的进度,双方商议后决定,周中就以视频教学的方式进行远程补课,皆大欢喜。
唯一不喜的是项衡,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曲灼了,只能在项星竹上视频课的时候暗矬矬躲旁边偷看。
天气逐渐转暖,曲灼的气色看着比冬天时好了许多,可对项衡却比寒冬还冷。
项衡忍无可忍,决定去死缠烂打!
第二天,他买了一束鲜花放在车里,打听好曲灼的课表,开车去清大找人,他甚至换上休闲装,头发打理出年轻好几岁的感觉,准备冒充大学生坐在阶梯教室里等曲灼下课。
第一节课,教室里没见到曲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