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了,之所以还有第二次砸痕,纯粹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反正死定了,至少也应该让老肖活,硬是强撑,惹得那黑影第二次出手,也让老肖晚一点被追上。”
“你是说,最初时,你们是在一起的?”菩元子问。
无人觉察的角落,老肖低垂的眼瞳猛地跳了一下,他极力控制,手指却还是不自觉地有些轻颤。
“是啊。”老齐对老肖的些许异样毫无觉察,坦荡道:“我本来想去报国寺的,但老肖非说女鬼这事儿得慈悲庵管,我寻思他说的也有道理,就跟他一起向着慈悲庵的方向来了。烧香祈福不嫌多,大不了出了慈悲庵,我再走一趟报国寺便是了”
凝辛夷和谢晏兮对视一眼。
后续老齐这边再问,反反复复也没什么其他的信息,说得倒是与老肖大差不差,谢晏兮在他手腕上也扣了一瞬,发现反而是老齐身上,没有任何记忆模糊的痕迹。
眼见从老齐和老肖身上也问不出更多,虽说有了满庭的医治,但寒山风冷,两人身上都有大伤口,失血过多,到底不宜久留,还是要回定陶镇。
元勘和满庭各背了一人,运了三清之气,走得飞快。毕竟这事儿到底也还是发生在定陶镇的范围之内,就算疑似涉及捉妖师,可以由平妖监直接处理,但这两人也还是暂且安置在县衙最是稳妥。
算算时间,他们也要赶在散值之前赶到。
菩元子多次想要借故离开,却被谢晏兮一个眼神定住,他在心底默默评估了一下,觉得自己便是再逃,也是被谢晏兮抓住的下场,索性默默跟在了几人身后。
谢晏兮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凝辛夷:“他们的话,你信多少?”
“他们说的应当都是真的,但却也绝非事情的真相。”凝辛夷想了想,道:“对于修士来说,即便只是通灵见祟,别说一个老齐,就算是三个老齐,也不过一念一拂手的事情。便是他再努力,也不可能为老肖争取到任何继续奔逃的机会。”
“更何况……”她看向玄衣:“你追到老肖的时候,他就在那个位置吗?”
玄衣道:“我追溯了打斗痕迹,距离老肖休息的那棵树不过数丈,凶手用了符,除了一缕黄灰,一根被踩落的枯枝,没有别的痕迹。”
他边说,边用带着手套的手捻出了那根枝条,又道:“方才你们审老齐的时候,我在周遭也看了一圈。三清之气的波动从树梢向下,有树叶被割裂开,符气的方向与老齐被劈砍出去,落在冰河上一致。”
凝辛夷顺势接了过来,翻转看了一眼:“虽说枯枝中空,若是用力稍多,确实容易断开,可但凡此人有窥虚引气的境界,运三清之气时,便不会有这样的失误。而这符……”
虽说她不擅符,但凝家到底符剑双绝,不擅,不代表不会看。
且不论凝茂宏如何,南渡定都,政局稍安后,他早已极少出手,但凝家家风自律,便是最忙碌的时候,他都会早起凝神画符。凝玉娆秉承了父亲一贯的作风,常常为了练符而茶饭不思,凝辛夷因此得以见了无数张符箓。
她捏着那符燃烧后剩下的一角,对着不甚明亮的天光翻看片刻:“还是那句话,但凡这人有窥虚引气的境界,灵火都肯定能将符箓燃尽,树叶不会被波及,老肖和老齐也绝不可能有命在。”
“初时我以为老肖本就是朝着报国寺的方向去的,凶手是杀了老齐,又来追老肖,并且向他透露了自己已经料理了老齐的消息,尚未觉察到什么异样。没想到两人竟是同路而行,而老肖看似在亡命奔逃,可这跑出去的距离,也太远了。”凝辛夷微微皱眉:“方才我们从报国寺方向过来的速度不算慢,这路也绝不算好走,也走了足足一炷香时间还要多,试问一个受了惊吓,跌跌撞撞之人,又能快多少?这段时间,还不够一个通灵见祟之人追上?”
玄衣这会儿也回过味来了,他又想到了什么:“一路无血,老肖并非事先受伤。可他若是要搬救兵抑或保命,至少应该去人多的地方。他不往定陶镇的方向跑,为何要去报国寺?”
“凶手究竟是谁,是何来头,为何老肖又笃定报国寺可以保住他的命,这个问题想必……”凝辛夷回头看向看似云淡风轻,实则竖着耳朵在听她说话的菩元子,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一分沉思:“还是得要报国寺的菩元子上师来回答。上师可千万不要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菩元子的话被堵死,哭丧着脸:“我是知道一点,不多,就一点。但凶手是谁,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谢晏兮轻叹了一声:“我以为上师之前便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没想到上师竟然对我们还藏着掖着。若是那老齐不提,我们还不知道,上师在外声名竟然如此之盛,救过如此多人。依我看,不然我们现在也不必回定陶镇了,直接改道去报国寺,向住持大人为菩元子上师请功,如何?”
他这一番看似笑眯眯,实则夹枪带棒全是威胁的话语下来,菩元子神色几度变幻,终于彻底蔫了:“施主好手段,这看透人心的眼力,真是让人惧怕。只是老衲实在不明白,分明老衲什么也没说,施主是如何猜到,老衲的确不想此事被住持大人知道的?”
谢晏兮没回答,不冷不热轻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