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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薄薄一层血肉的刀刃落在宿绮云的桌子上,凝辛夷道:“你别说,玄衣这刀工挺不错的,薄厚均匀,切面平整,看起来平时没少磨这把刀。”

宿绮云手下动作不停,倒也还能分神回她:“虫子这么可爱,你怕得要命。一坨血肉模糊,你倒是看得面不改色。话说回来,你和他什么时候这么熟,能直呼其名了?”

凝辛夷从善如流道:“这不是跟着你喊吗?”

宿绮云没说信不信她这话,只抬眼看她,不掩目光中的探究:“才过去了几天而已,凝阿橘,你和上次我们分开的时候,不太一样。”

凝辛夷手指微顿,佯做不在意道:“哪里不一样?”

“你更像是你自己了。”宿绮云并不绕弯子,目光在这一刻锐利到仿佛要剜进她的心里:“让我猜猜,是不用装了吗?”

凝辛夷轻扬眉梢,反问:“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险些暴露你我其实还算熟悉的时候,你并无紧张之色。”宿绮云道:“更不必说,你放才蹲在那里查看桌子的姿态,不是你作为凝玉娆会做出来的样子。”

凝辛夷轻轻抿了抿嘴:“这么明显吗?”

她这么说,宿绮云心中的猜测便等于是被证实了大半:“与你相熟的人,自然觉得明显。不过别紧张,反正你也没什么朋友。”

凝辛夷幽幽道:“……这种时候还非得要说这种戳人心窝子的话吗?

宿绮云扯了扯唇角,停下手里的动作,拿起那柄刀,隔着那点血色与她相望:“我对别人的事情并不关心,但阿橘,当初是你告诫我,不要轻易向任何人交付信任的。”

凝辛夷沉默片刻,倏而笑了起来:“倘若不算轻易呢?”

宿绮云眼神微顿,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

“偶尔有一次,我也想试试,真的相信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凝辛夷并不扭捏,坦率道:“更何况,若是这一生都没有一个真正信任的人,未免也太寂寞了。”

宿绮云欲言又止,但面前姿容过盛的少女眼角眉梢都敛了几分昔日的乖戾和看似温和的疏冷,仿佛窗棂外打进来的阳光终于真实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于是宿绮云弯唇笑了笑:“那你阿姐呢?她不算你真正信任的人吗?”

“阿姐是阿姐。”凝辛夷也笑:“阿垣是阿垣。”

跨过窗棂的另外一间屋子里,有视线遥遥落过来,发钗流苏晃动的弧度看不真切,却也能看到一小片如白玉般的肌肤和她眉梢的一点笑。

她在笑,谢晏兮脸上那点散漫的笑却慢慢敛去。

“确定是太初三年吗?”他问。

元勘颔首道:“要说的蹊跷便是这里。这位苍溪师伯座下的师兄对时间十分笃定,但另一位师兄,却说他在太初六年时,见过几乎如出一辙的景象,可惜他距离不够近,看得不够真切。更何况,那时东序书院的长湖已经禁封了好几年,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也是偶然看到那边有奇特的动静,这才多看了两眼的。”

“禁封?”谢晏兮抓住了其中的重点,他很是回忆了片刻,却难以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出与之相关的任何碎片:“从何时开始禁封的?”

“好巧不巧,也正是太初三年起。我还特意去东序书院走了一遭,如今那长湖刚要结冰,一望无垠,湖边弟子三两成群,看不出半点曾经禁入过的模样。”元勘道:“其余也还有几位师兄有些模糊记忆,但都说不清到底是哪一年,只能说出大概范围,倒是都与这两位师兄所说的时间八九不离十。也不知道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满庭蓦地开口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两位师兄说的,都是真的?”

元勘高高挑眉,显然觉得这种可能也未必不存在,只是他思忖片刻,到底忍不住道:“倘若如此,那孩童也太可怜了,难道是被连续在那湖中被封印镇压了两次?究竟是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东西,才要被这样对待两次?难道是化作孩童模样的妖尊?”

不远处晃动的发梢倒映在谢晏兮眼底,他听到了元勘的话,却不置可否,只问:“你方才说,苍溪师伯座下那弟子还听到了一句话?一句什么话?”

元勘忙道:“他听到有人说,从此世间再无方相血。”

谢晏兮的眼瞳骤凝。

刹那间,他的脑中响起了闻真道君的话语。

——“……这世上哪里还有方相族人。”

——“方相族人早就不可查也不可追了……”

元勘看着谢晏兮的脸色,挠了挠头,小心问道:“师兄,这方相血,与你想要去查的方相一族,是相同的事情吗?那湖里的孩童究竟是谁?师兄为何突然要查这件事?”

满庭拽了拽元勘的袖子,冲他比了一个摇头的表情,示意他不要多问。

元勘猛地住了口,下意识顺着谢晏兮的目光看去。

……奇怪,师兄要在谈论这些问题的时候,用这样的目光和神色看那位凝家小姐?

*

神都。铜雀三台。

陵阳郡已经落雪积山,神都也落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三场雪。

宫人们小意行走在铜雀三台中,偶有人向着灰白的天空望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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