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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融中。

凝辛夷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只蝴蝶,片刻,直到那半片蝶翼彻底消融,汹涌到几乎能淹没她的情绪覆顶而来,让她不得不深呼吸以纾解几分。

她终于抬步上前,低头仔细看了一会那张桌子:“小程监使,这桌子上的这些符刻里,可有什么奇异之处?”

“若是没有,这桌子也不可能被特意搬来此处。”程祈年难得说话带了两分火气,但他很快就重新平静下来:“符阵落符阵,线条错综,我一时还没有头绪。”

凝辛夷抬手,手指触碰到了蝴蝶消融的地方,面色微沉,倏而道:“忘忧蝴蝶从来都只落有人息的地方,这张桌子上……有人息?”

程祈年心底一颤。

一张桌子,如何能有人息?!

凝辛夷话音落,一道身影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谢晏兮将她与那张奇诡的桌子隔开,淡淡道:“你退后。”

凝辛夷从他身后探出头:“一张桌子而已,就算奇怪,也不必这么紧张。”

几道符却已经从谢晏兮的指间飞出,落在了那桌子四周,赫然是一个缩妖阵:“寻常情况是不必紧张,但你方才手落的地方,是阵眼。我若是再晚点来,你是不是已经打算触发这桌上的阵法了?”

凝辛夷的确有这个打算:“符刻错综,只是看那些走线,的确难以看出来究竟有什么。但只要一一触发,自然便能得到答案……”

程祈年抬头看向凝辛夷的眼中写满了震撼,显然从未想过还有这种解题思路。

谢晏兮看向凝辛夷的目光也变沉了一些。

“与其等待未知的危险,不如反守为攻。”凝辛夷有一点心虚,但不多:“你我四人在,便是这里真的出现什么妖祟,也出不了大乱子。总之,这张桌子一定有问题,若是不能触发符阵,至少也要一剑劈开,亦或者一把火烧了,决不能久留。”

“不如你先说说,除了太过反常地落在了这桌子上,忘忧蝴蝶的情绪究竟有哪里不对。”谢晏兮不动声色地打断她的设想:“我等均非洗心耳,实在不懂其中区别。”

凝辛夷迟疑片刻,才解释道:“一只蝴蝶,只能洗去一个人身上的恶念。若是情绪过重,也许需要两只甚至三只蝴蝶。但这只蝴蝶……”

她其实不太知道别的洗心耳是否能感知到情绪,但事已至此,她也只得继续说下去:“这只蝴蝶上,方才落下的时候,传来了好几种情绪。几种不同的、绝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忧惧和恶念。”

程祈年还在恍惚,谢晏兮已经听懂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这张桌子上里藏着的人息,不止一道?”

凝辛夷点头,却又摇头:“但这怎么可能?就算有什么邪法拘魂并封印在了这里,总不能封了一道又一道……”

说到这里,她的话音慢慢停下。

所有人都重新看向了那些一层又一层的、难以看懂的符阵。

少顷,程祈年苍白的脸色上因为难以置信而泛起了病态的红,他甚至扭头咳嗽了几声,才道:“谢兄方才画拘魂阵时,我确实看到了几笔。一层一层,一道一道,确实……和这张桌子上的符阵,一模一样。”

一屋子人的表情都变得更加古怪。

凝辛夷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普通的拘魂便已经是禁术,拘魂阵也早已失传,阿垣都不能一次成功,却有人在这小小的桌子里,拘了无数道魂,囚禁其中?”

甄监使才走到门口,想问问程祈年和谢玄衣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听到这么一句,再一想到自己这双手亲自搬过那张桌子,顿时不寒而栗。

杀过再多的妖,那些妖祟带来的恐怖和生死压迫,也不如这等邪异之物带来的寒意逼人。

他倒退两步,一个不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轰然。

——却也正是他的这一跌坐,让他避开了不知何方锐射而来的一枚箭矢,捡回了一条命。

箭矢如流星般,从不知名的高处坠入平妖监司的院落之内,再破开窗子,赫然向着那张桌子而去!

甄监使的动静在前,已经将屋中众人从沉思和愕然中唤醒,然而那箭转瞬便已经在眼前!

谢晏兮出剑如游龙,却只来得及削去箭尾,他不敢用更多的力,只怕会让那有些破旧的木桌彻底散架。

然而这样一来,那箭眼看便要击中木桌,竟似想要就此毁去这桌子残留的痕迹!

下一瞬,一道分明能彻底避开那只箭的身影倏而扑了过去,将木桌牢牢地护在了怀中。

箭矢没入血肉的声音传来。

旋即是一声痛极的闷哼。

“程祈年!”谢玄衣从窗边掠了过来,落地之时,已成守剑剑阵,然而他只会自医,只得带了求救的目光看向谢晏兮。

谢晏兮出手如风,几下便封了那箭镞周围的大穴,止了血,再塞了一颗药丸在程祈年嘴里,堵住了他所有想说的话:“含在舌头下面,闭嘴。”

程祈年满头冷汗,那箭矢力度极大,将他的肩胛几乎贯穿,此刻肩胛附近的衣料被撕开,周遭的皮肤也已经变色。

“箭上有毒,好歹毒的心思。”凝辛夷徒然色变:“我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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