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姬渊盯着凝辛夷,有一个刹那,凝辛夷只觉得他的眼神几乎凶狠,带着某种几乎想要将她拆骨入腹般的恨,恨她的轻描淡写,恨她的划清界限。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蓦地扣住她的下颚,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凝辛夷睁大眼。
姬渊的这个吻很重,侵略性极强,他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吻得汹涌粗鲁,甚至带着一股完全不顾及后果的戾气,他像是根本不在乎凝辛夷会有什么反应,不在乎她会怎么想她,乐不乐意,只是在她问他要什么后,他想要吻她,所以便吻了。
愕然之后,凝辛夷很快回过神来,她抬手去推搡他,却没有成功,情急之下,她抬起脚去踩他,却被他往怀里按得更深,似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唇齿间有闷哼呜声,那是凝辛夷在骂他,她手指抬了又落,三清之气在她指间聚集,只是在她发狠要给姬渊一掌之前,舌尖却蓦地一痛。
姬渊松开了她,慢慢直起腰,抬手将唇边的血迹抹去,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凝辛夷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她的舌尖被姬渊咬破,她大惊之下自然反唇……反齿相咬,总之最后的结果,竟是两舌俱伤,面前这人才肯松开她。
她有些气喘地看着面前眼瞳幽深却足够明亮的人,终于还是提腕抬手,狠狠扇了过去!
“啪——”
那个巴掌非常结实地落在了姬渊脸上,形成了一个五指分明的印记。
姬渊没有躲,硬生生接了这个巴掌,他被打得微微偏过了头,但他的眉梢眼角却浮凸出了奇异的愉悦,他转过头来,看着凝辛夷,笑了起来:“你问我想要什么,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我想要的,是你。”
言罢,他不等凝辛夷开口说什么,已经摆了摆手,看向了远方的夜空:“你等的人来了。”
她等的人来了,他便也该走了。
所以说完这句话,姬渊便真的转身踏入了风雪之中,不过眨眼,便已经被黑夜吞噬了身影。
凝辛夷的舌尖还在疼,她有些愠怒地盯着姬渊的背影,唇上还有着那人辗转的触感……但风雪到底冰冷,她便是双颊再红,冷静下来也能觉察到这其中似乎透着几分古怪。
可转瞬,一道陌生却足够杀伐凄厉的气息,便已经遥遥穿透这夜,劈向了凝家别院,也止住了凝辛夷所有旁的思绪。
凝辛夷闭眼再睁,那双极黑的双瞳中,已经了无其他色。
一声铃响。
今夜不平妖,不戡乱,她要面对的,是人。
所以她没有开九点烟,也没有持白骨杖,更不至于取却邪剑,只用三千婆娑纹护身。
何呈宣从平北候府中走出来时,身着黑甲,这套黑甲伴随他征战南北,不知多少人的血曾溅射其上,再被擦拭干净,经年累月,血色冲天,杀气蓬勃,只是站在那里,都像是一尊魁梧如山气势如虹的真正杀神。
他走的时候是一人一刀,等他走到朱雀门外,身后已经沉默地跟上来了一队与他同样的黑甲旧部和亲卫,这样的队伍还在悄然壮大,待得他要踏上出城的阙门,他身后的旧部与亲卫已经几乎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黑色的尾巴。
何呈宣蓦地停住脚步,他望着高高的城门,没有回头,只轻轻说了一个字:“滚。”
身后的亲卫与旧部门整齐划一,齐齐跪地:“将军!”
何呈宣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可知若是随我踏出这城门,是什么后果?”
为首一人铿锵有力道:“为将军,万死不辞!”
何呈宣闭了闭眼。
这些都是愿意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哪怕他何呈宣现在就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会不问缘由,立刻拔剑,毫不犹豫地削面去死,宁可让自己变成可怖的无面尸首,也绝不远给何呈宣惹一丝麻烦。
可倘若他们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们还会这样追随自己吗?
何呈宣不愿意去想。
“都回去吧。”他终是柔和了声线,道:“你们的命,当留在澜庭江边,沙场之上,最后若是被一个小姑娘给杀了,这算什么事。”
不等身后的人急切反驳,何呈宣按了按剑,漠然道:“若我一去不归,替我照顾好我府中老母稚儿。给陈氏的放妻书我已经写好了,若她要走,谁都不许拦。”
言罢,他微微侧头,一字一句道:“谁也不许跟上来,这是军令!”
黑甲旧部和亲卫们眼眶发红,最终却只是沉沉低头,闷声嘶吼:“是!”
“今天的风,很像澜庭江边。”何呈宣唇边终于浮现了一抹笑,大步向着城外走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阙门缓缓开启,神色骄纵目中无人的侍女跟在马车边,与一身肃杀满面杀意的黑甲将军擦身而过。
别院中门大开,长驱直入而无人,一路到了院中已经结了一层厚冰的河边,没有一丝绿意的枯枝垂柳下,才有何呈宣口中的小姑娘坐在一张椅子上,抬眸与杀气腾腾的黑甲将军对视。
“何大将军。”凝辛夷似是叹息:“您还是来了。”
“杀了你,我尚有一线生机。”何呈宣目光沉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