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初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已经洗漱过了,也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
与此同时,大门传来了密码锁解锁的声音。
谢琬琰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侧头望过去,与挎着一个银白色圆筒小包、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短发女人对视。
女人快步走了过来,摘了墨镜放在桌上,侧头看向闻砚初。
“砚初,家里来客人了?”
“你怎么来了?”
闻砚初脸色微沉,扫了一眼鹿咛,收回眼神,做了个手势,还是主动介绍了一句:
“这位是谢律师。”
鹿咛很快露出一个笑容,朝着谢琬琰点头示意,转而看向闻砚初,有些嗔怪的语气,撒娇道:
“你怎么这样说话?”
鹿咛打开了手包,在里面找了找,拿出一个小巧的香包来,朝他递了过去。
“我陪妈妈去上香的时候给你求的,昨晚刚回京州,今天早上就巴巴地给你送来了,你连句谢谢都不说?”
闻砚初的面色缓和了一些,伸手接过那个香包放在桌上,道:
“帮我谢谢你母亲。”
鹿咛“嗯”了一声,朝闻砚初靠了过去,伸出左手挽住闻砚初的右臂,将面侧向他,语调温柔地问:
“你就让客人坐在中庭啊?连杯水都没准备。”
闻砚初一时语塞,低头望了一眼鹿咛,被她挽住的手臂有些僵硬着。
“其实没关系的,”
谢琬琰已经站起身来摆摆手,停顿了一下,尾调有些轻,称呼闻砚初身边的鹿咛道,
“闻、太太。”
鹿咛露出一个“你别太好说话”的宽慰表情,拉着闻砚初,率先朝客厅走了过去。
“谢律师,我们到客厅去谈吧。”
谢琬琰于是去收拾电脑,拎着包跟在他们身后,转到客厅。
闻砚初沉默着将手臂移开,弯腰将左手捏着的一沓资料轻轻放在茶几边。
鹿咛挨着闻砚初坐下,谢琬琰则坐在他们侧边的单人沙发上。
她伸出手将那份资料拿过来,开始粗略翻看。
见状,鹿咛起身去了厨房,倒了三杯温水,用托盘端了过来。
谢琬琰接过水,又望了下眼前的两人,打开了电脑,开口道:
“是这样的,我看过两位在婚前已经签署过合法有效的婚前协议了。至于闻先生婚后两年内的资产变动部分,我刚刚已经看过,不会涉及到离婚时的财产分割。”
“既然闻先生和闻太太打算协议离婚,那么双方有什么诉求都可以说出来,再由我来起草具体的离婚协议。”
语罢,谢琬琰看向眼前的两人。
鹿咛微笑着,伸出手碰了一下闻砚初的手腕,搭在上面,善解人意地开口,说:
“法律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但是我知道,砚初是肯定不会亏待我的。谢律师你和砚初讨论就好,我没有意见的。”
闻砚初不动声色地将手收了回来,示意谢琬琰看刚才他给她的那份资料。
“最后一页上面,列了我额外赠与的部分资产。其他的,就按婚前协议来。”
谢琬琰看了下,应声点点头,在笔记本电脑记录下来,确认了一遍。
“也就是说,闻先生愿意将乐汀园的两栋联排别墅、市中心的那套洋房赠与闻太太,同时会转让百分之4.7%盛大科技的股份给闻太太,是吗?”
“砚初……”
鹿咛有些惊讶,抿起嘴来,确认似的看了眼闻砚初,有些犹疑地开口说道:
“其实,你不需要给我这些的。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闻砚初捏了捏眉心,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鹿咛。”
谢琬琰瞧着眼前两人你来我往的样子,难得不知道自己该发挥什么作用起来,毕竟经手了这么多的离婚案件,面对财产不会争得面红耳赤的夫妻,这还真是第一对。
她想得入神,尽量将存在感降到最低,鼻子却突然痒了起来,她连忙掩面,偏过头去打了个喷嚏。
沙发上坐着的两人纷纷朝她看了过来。
“谢律师,没事吧?”
鹿咛看了眼谢琬琰,只觉得她的双颊有些不明显的潮红。
“没事的,”
谢琬琰摸了摸额头,深呼吸了一口气,
“可能是有点感冒吧,不好意思。”
“砚初,你去给谢律师泡一杯姜茶来,之前家里不是有速溶的么?”
鹿咛推了推闻砚初,
“我又不知道在哪里,你去找一下嘛。”
闻砚初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谢琬琰,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
既然鹿咛说她听闻砚初的,那闻砚初不在,谢琬琰便不好开口聊案件。
沉默了一会儿,鹿咛主动开了口,她转动把玩着左手腕上的一只镯子。
上好的翡翠种,是闻砚初奶奶送给她的家传之宝,其他妯娌都没有的。
“谢律师,你知道,从二楼往外面看,是什么样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