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新年实在是太冷清太冷清了。他的心好像被凿了个洞,冷风直直地往里面在吹。
也可能那时候,他还在心底隐隐觉得,至少也能留个念想吧。
夜里八点,醒春。
闻砚初晚上没胃口,坐在把台上,手里拿着杯酒,也没怎么喝,目光定在眼前暗色光泽的吧台上,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周禹今天晚上有个半私人性质的应酬,对方是他花重金从国外挖回来的数据专家,刚到京州,由他做东接待。
晚饭结束得早,下一场便到了醒春。
这是他自己弄的会所,台球室麻将桌高尔夫一应俱全,而且是会员制。
周公子一掷千金,只是为了给自己跟兄弟们造个玩乐的好去处。
出来上洗手间的功夫,周禹眼尖,瞥到闻砚初一个人坐在酒吧吧台前面,挑着眉走近,
“闻总,还为离婚的事发愁呢?”
他的嘴,是从来欠揍的,专挑人家心里的痛处戳。
“今天离了。”
好兄弟将酒杯轻放,从嘴里淡然吐出几个字。
周禹闻言,眉一挑。
“那怎么着,好不容易等到恢复单身,今天晚上,不应该一个人啊?”
谢琬琰如今在京州,他是知道的。
更何况,放着京州这么多金牌律师不用,偏偏辗转几番,也要远在默州的谢琬琰接他闻砚初的离婚案,要说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周禹都懒得戳穿。
男人没说话,只是又拿起酒杯,闷了大半口。
周禹哼笑一声,望着闻砚初,
“想方设法让人家回京州来的人不是你么?怎么,现在又怂了?”
“啪嗒”一声,闻砚初带了点劲儿,将酒杯轻砸在吧台上,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周禹,扯了扯嘴角,竟是道,
“那你说,怎么办?”
谢琬琰买的是下午五点的航班,本打算一觉睡到中午,起来简单吃个午饭,正好慢悠悠地去机场。
但昨天晚上,闻砚初又发信息,约她今天中午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餐厅吃个饭。
中午十一点,谢琬琰下了楼。
餐厅不远,步行五分钟就能到。
闻砚初订的是一家私密性尚可的私厨,服务生将谢琬琰引到座位上。
座位临窗,窗外景致不错。
闻砚初到得比她稍早。
他旁边的座位上,还放着一束新鲜的红丝绒玫瑰花,用透明的塑料纸简单地包了一下,上面还沾着清晨的露珠。
谢琬琰的目光短暂地在那束花上停留了一下,打量了两眼,哼笑出声,
“……怎么,闻总如今改性儿了?竟然也会买花。”
说话间,她将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而后脱掉外套和围巾,递给一旁等候着的服务生,拉开椅子坐下。
听到谢琬琰的话,闻砚初本打算站起来将花捧出来的动作一顿,硬是坐在原位没动。
“这花是店员推荐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闻砚初总算开口,在谢琬琰半是审视半是疑惑的目光投过来之际,咽了下口水,话头一转,理所当然地解释了一句:
“……就当是感谢谢律师,这次的帮忙了。”
说完,闻砚初左手掐住花茎,才将花从座位上拿出来,中间隔着桌子,放到她的面前。
他既然这么说了,谢琬琰便也不好说什么其他的,伸手把花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心跳微微加了点速,纤细的指尖故作沉稳地抚了抚质感醇厚的花瓣。
花艺师用了极简的包装,将视线主体全都留在了花本身上面,透明的塑料包装纸并不喧宾夺主。
这束花简单却又热烈,符合她的审美。
她是爱花之人,收到这种礼物,心情自然愉悦起来,唇角不自主地凝起些许笑意。
抱着花抬首,谢琬琰的目光落在闻砚初打理干净的下颌上,忽然思绪作祟,想起了那里的触感——毕竟一周以前,她还与闻砚初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时候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的情绪罐子叮当作响,吵得她就快要晕倒……现在想想,实在是不应该,怎么就那样冲着他发火了……又怎么能随便动手打人了呢?
藏在鞋靴中的脚趾蜷了起来,有点心虚。
不过,他既然嘴上说着感谢自己,那应该就不会再同她计较……了吧?
“那我就,谢谢闻总了?”
勾唇的弧度,都比平常更甚,甚至带了点莫名的真心。
服务员适时拿过来菜单,两人揭过话头,开始点菜。
昨天刚跟郑依然吃了大鱼大肉,此刻胃里还有些腻,谢琬琰点菜的兴致并不高。
倒是闻砚初,平常在饭局应酬时,压根用不着点菜的人,今天反而留心起几道菜的口味,跟服务生询问确认着菜品的用料、味道,尤其是在咸香的口味选择上。
谢琬琰光是听在耳边,他就已经语气熟稔地点了九、十道菜。
三个凉碟,一荤两素,还有五个热菜,再加一道滋补的鱼翅汤。
虽然知道,像这种私厨,菜的分量都不算大,但未免也实在太多,倒是很符合他闻少爷铺张浪费的习惯。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