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前几天地震时,她在山下,微微摇晃的吊灯映射着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这一天终于来了。
安螣的神力失效,也意味着螣村将不再拥有信仰。凌迩想要做一些事情也会简单许多。八年里也足够她沉淀学一些新技能,这才彻底将罪证拿到了手。
她和孙老师只有一面之缘,接下来的八年中只有电话联系。可在她到达乱糟糟的现场时,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干瘦的女人。
她们望向彼此的眼神中有新奇,也有欣慰。最后孙老师笑,释然地拥抱了她:“都结束了。”
安螣的存在自然是不能和警方提起的,所以变成了凌迩赤手空拳解救被非法囚禁的少年。安螣对这个身份很不满,笑意盈盈地站在凌迩身侧,气压却低得可怕,似乎有什么浓黑色的气体从他的身后钻出,即将要化作张着血盆大口的蛇,将面前的人的脖子统统咬断。
他不喜欢被人用可怜的眼神看。
“但是他的眼睛……”警察迟疑问道。
凌迩的笑容不变,一口咬定:“这是青光眼。”
安螣:“……”
他不知道青光眼是什么东西,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凌迩拍了拍他的手臂,安螣不满地抿着唇角,安分下来,阴阳怪气地说:“对,就是青光眼。看什么看,很稀奇?”
警察:“……”
确实蛮稀奇的。受害者穿得像个coser。眼睛的颜色就不说了,面罩看着也有些奇怪。
凌迩不动声色:“那是为了治疗他的青光眼戴上的。被关太久了,没办法见光。这是我们村传统的治疗方式,你可以问一下我的父亲,他是这里的医生。”
被点名的凌明翰:“……对,是的。”
……从业几十年,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治疗青光眼。
结束问询,年轻的警官又马不停蹄地去找下一位村民。村里乱糟糟的。外面来了很多的人,不仅有警察,还有一些考古学家。乱世中消失的太子安一直是史学上的谜团,而现在他们终于能够一探究竟,亲自发掘太子安的陵墓。
在媒体一窝蜂冲着这里涌来之前,凌迩带着安螣离开了螣村。
公司派了车来接凌迩。
开车的是个叼着烟的年轻女孩儿,烟味是甜腻的草莓味,她按着喇叭提示凌迩往这边看。
安螣还不是很适应外面的场景,像是陷入应激状态的猫,听到奇怪的动静就会炸毛,凌迩牵着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安螣,把他塞进了车里。
越野的车内空间极大。而凌迩和安螣紧紧挨在一起,只占据了一点点地方。
“麻烦您了。”凌迩致谢,“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
女孩嘻嘻地笑着:“你跑了这么多天也该回来工作了。我这个老板亲自来接,是不是特别有牌面?这穷乡僻壤的,一点乐子都没有,抽烟吗?烟和打火机在前面。”
“暂时不用了。”
“好吧,”她耸耸肩,她吹了声口哨,猛得踩了脚油门,“回去咯。”
凌迩叫她王董,但是她一点也没有老板的架子,听着让人耳朵疼的摇滚,烟一支一支抽,把人送到小区门口又呼啸着离开。
这几年凌迩攒下了不少钱,在老板的资助下从她手里买了一栋别墅。地方很空旷,连家具都没有多少,她常年跟在老板身后到处跑,根本不着家,一个月住在这里的时间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但现在有了安螣,情况就不一样了。
要是把人放在这里不管,他肯定要闹的。安螣的安全感很低。
她打开灯,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放在安螣面前。
“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阿姐,我不是很舒服,头好晕。”
“可能是晕车了。”
安螣:“我不喜欢现在的车。”
从螣村到这里,他们足足开了一天一夜。
“等到手续办好就简单了,除了坐车之外还能坐地铁、飞机。”凌迩将头发扎起来,“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晚上的时间在安螣晕车的状态之下度过。
临近睡觉前,凌迩带着一身水汽走出,压得床上微微下陷。
安螣已经洗漱完了,在看她放在书架上的旅行杂志,但从她出来的一瞬,注意力已经无法集中在文字上。
“你在看这本。”凌迩从上方看,书页是倒着的,她熟练地往后翻一页,“我去了这里,下次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那边挺好玩的。”
她捏住书脊,将杂志抛了出去,坐在安螣身上,轻柔地将他颈肩的头发往后拨。
“现在只想看书吗?”
“不想。”安螣含住她的手指,发出模糊的水声,“想要你。”
黑暗放大了一切的感官。
她抚摸着他的面具,拨动下面垂着的小蛇,忽然重重地咬在安螣的唇上,直到舌头浸在了血腥之中,她才慢条斯理地将唇上的血迹抹去,擦在了他的唇上,像是晕染唇膏一般将他的嘴唇染得鲜红。
她曾经看过一个很有意思的论述:人类和长生种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是啊,她所存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