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先说好, 世事不可能尽如人意, 哪怕住在宫殿里的人也会有烦恼受委屈。麻烦您多担待担待,不管遇上什么至少先问再杀,手下留情。”
明知道这家伙一定会想办法赖着自己,虽然不清楚他的最终目的, 小林泉还是有一说一诚恳对待。她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立刻有人将调拨车辆开到本部一楼门厅前停好。
夏油杰饶有兴致的观察着, 顺势将双手抄进僧袍袖子:“好说,好说。”
眼下他是真的对小林泉好奇不已,这份好奇与之前不同, 并非好奇她那份神奇的力量, 而是好奇这个人的灵魂究竟能坚韧到何等程度,居然企图无差别拯救所有人……怎么可能做得到呢?矛盾双方不是从来都只能保全一面吗?就像落入蛛网的美丽蝴蝶, 就像普通人与咒术师。想让双方同时无忧无虑的活下来,无异于天方夜谭。当这位纯善的理想主义者终于意识到自己能力不足时, 她漂亮的灵魂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小林泉无视掉这家伙几乎放光的细长眼睛, 径自上前拉开车门:“走, 我们自己开车过去。”
眼下人手严重不足啊, 能不占用部下的私人时间就尽量别去占用,部下难道不是人不需要休息吗!
从本部到合作医院开车只需十分钟,在导医台说明来历后泉得到了热烈欢迎。病人的主治医师率先迎上来:“泉小姐您来了,这边有很多情况需要告知,请随我来……”
他自然而然将跟着小林泉的夏油杰当成了她的心腹,以至于习惯性把他归纳到新庄和盐田的队伍里不需要刻意回避的类型。
医生引着两位客人走到医院专门开辟的谈话间,泉拒绝了他亲自倒水奉茶的举动:“情况很严重吗?”
“唉……让我从哪里开始啊”
他翻开病例尽量通俗简短说明洋子女士的病情,花了近二十分钟才停下:“总之,从内到外从上到下她就没有完整的地方,扭挫伤、撕裂伤、骨裂、骨折。包括并不限于一些传染病,她从事的行当……您明白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专门等您来是想说,洋子女士怀孕了。她的子宫壁非常薄,伤痕累累,应该是多次堕胎所致,卵巢也有早衰迹象,如果放弃这个奇迹般的胎儿,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次成为母亲了。但是留下这个孩子,洋子女士未来的人生恐怕会更加坎坷,尤其是孩子父亲的问题……”
“……”
小林泉安静听他讲完,第一句先问,“你告诉她了吗?”
“还没有。”医生轻轻叹息,“我没法开口,我是个医生,我希望自己做治病救人的事。”
“说白了就是不想承担责任,你怕那个女人听到消息直接要求打掉胎儿,就像是你给一个无辜胎儿判了死刑似的,所以你推给别人去做,比如说,我们。”
夏油教主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充满蔑视与厌恶。小林泉倒觉得还好,面对死亡回避与恐惧是人之常情,医生只需要对病人和他自己的职业负责,不需要成为圣人。
她换了个姿势坐好,抬手将滑落眼前的头发挽到耳后别整齐:“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我去问,我会充分尊重大岛洋子的意见。在孩子降生落地前它就只是母亲的附庸,没人可以强迫一个女人必须生育或是不能生育。”
夏油杰说话的时候医生脸色灰败,整个人看上去都快垮了,听完小林泉的保证他感激的挺起胸膛:“这!太谢谢您了!我也知道自己这种性格不好,恐怕无法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但我还是害怕,我害怕直面死亡,尤其是我的病人……”
“这恰恰说明您是个好大夫不是吗?”小林泉笑着从他手中抽出病历本,起身活动腿脚,“您同情您的病人,您怜悯他们,您当然也会为了救治他们竭尽全力。对死亡怀有敬畏之心,在我看来这是最难能可贵的品质。”
“呵。”夏油先生用一个轻飘飘的气音来表示自己的态度,可惜被无视了。重新振作起来的医生将他们领到大岛洋子的病房外:“洋子女士身体还很虚弱,请尽量控制谈话时间。”
小林泉朝他点点头,又指着走廊里的长椅对夏油杰道:“麻烦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夏油教主露出无所谓的笑意,坐下来掏出手机戳戳点,看上去像是在和什么人聊天。泉确认这家伙情绪稳定,不太像是会抽空溜走的样子,这才放心敲响面前的病房门。
洋子仰面向上躺在病床上,形状姣好的眼睛里死气沉沉。饶是见过各色美人的小林泉第一时间也不得不为她的美貌所感叹,紧接着便是一声叹息对于一个生活在糟糕国家中的普通人来说,过分美丽实在是上天赐予的诅咒而非祝福。
躺在床上发呆的女人就像是被人拔掉尾羽剪掉翅膀的孔雀,华美艳丽的羽毛斑驳凋零,一如她不断流逝的生命力。
门响了,清浅的脚步走近来,大岛洋子听见了但是不想花费力气转头去看。不是医生就是护士,反正没有谁会来探望自己,那么无论进来的是什么人与她而言都无所谓。
泉走到病床旁,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随手从清洁工送来的果盘里挑了个橘子慢慢剥开。病人的表情从麻木变得诧异,过了一会儿她微微侧过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