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有躲避的地方,就如现在赵宏安不理解他一样,陈忻之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没出手。 只是以往,他心痛得难以说这些。 赵宏安的身子一顿,因为陈忻之涨得通红的脸瞬间惨白,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出了连自己都唾弃的真相,“是,我犹豫了,那时我只想着自己能否重新回到京城,只苦于自己没有前路,忽略了她。” “我以为,你在她身边,就能护着她,心里存着一丝侥幸,等到消息传来,已经迟了……” 周枳端着热茶,在石墙外面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涌出一波苦涩,所以,是因为这样吗?陈忻之才在昏迷醒来后,看着她止不住地求着原谅。 心里涩意蔓延,她不想让陈忻之带着这种愧疚和她在一起,她既然做了那些事,就不会后悔,更不愿这些事成为两人之间的枷锁。 周枳呼出一口浊气,整理好心意,才踏进院子去。 “皇上,将军,喝点热茶。” 她尽力平复自己,不让心绪随着声音蔓延出来。 陈忻之接过去,给站在一旁的人倒了一杯,见他仍旧没有坐下的意思,便不再管他。 周枳先前不懂,赵宏安为什么永远没有好脸色,虽然不大在意,但总找不到头绪。 这会儿,她好像明白了,是因为自己,因为过去的陈青芷,因为自己到了将军府,占了她的位置。 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赵宏安转而对她问到:“周姑娘,周府最近因为陈府旧事,牵扯到私吞库银,你怎么看?” 周枳一愣,听他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周青月来过,说是皇上重审陈府一案,周府被牵扯其中。 不止是因为当时周府受赏之事,还有周府在其中周旋,也贪污了一些本该上缴国库的银子。 陈府内底深厚,底下庄子铺子更是无数,凡是当初被派出整理陈府旧物的官员,大多有贪污。 这些东西,周枳不能用陈青芷的身份拿回来,但是也绝不可能护着周府,当即就回了话给周青月,说成亲那日已经说明白了。 后来她也没管了,不知周府如何,如今被皇上提起,周枳盘算着如何回他。 思忖片刻,周枳恭谨到:“回禀皇上,周府趁着丞相府的冤没,贪污腐蚀,自是依国法处置。” 她低着头,说完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冷笑,“呵~好一个国法,将军夫人可真是公私分明!” 这话虽是好话,却话中有话。 陈忻之难得动怒,刚想出声,就被周枳打断,“皇上圣明,即使今日是我触犯国法,也会自请秉公执法。” “臣妾曾在将军书房,无意间见过丞相残留的万言书。书中曾道:国法可缓却不可情。”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寻常官府,为官者,若是不能以身作则,律已严明,岂不是知法犯法?更该重罚!” 周枳正色秉然,说得赵宏安哑口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赵宏安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如此看来,你倒是和她有相似之处的。” 又转向陈忻之,“难为你了,找了个这么好的替身。” 陈忻之站起身来,顿时!周身的气息一变,“赵宏安!你过分了!” 赵宏安停下脸上的笑意,不可思议看着他,“我过分?陈忻之,我虽然没能救下她,但是你别忘了,她可是因为你而死的!”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周枳见这人已经陷入死胡同,听不进别人的话,心里一沉。 “容小女子多嘴一句,皇上对陈姑娘如此深情,怎么没有早早定下婚约?” 周枳的话像是一剂猛药,灌了赵宏安一身冰凉苦涩的药汁。 周枳眉头微蹙,继而大胆说到:“恐怕,陈青芷,陈姑娘早就拒绝了您吧?”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刚刚还保有一丝清明的人,顿时如同被激怒的猛虎,“放肆!你懂什么!你不过是她的替身,有她万分之一的才智而已!你真以为自己能得到陈忻之的心!?” 陈忻之在他发怒的时候,早将周枳挡在身后,周枳看不清两人脸上的神情,不过,听到赵宏安如此一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谁也替不了她,不过您每每说陈姑娘因陈忻之而死,依我看,她是心甘情愿,因为她更心悦于他,而不是你。” “这么多年,你靠着执念过活,若是……若是陈姑娘看到,也会觉得您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