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抖擞着,最终惨然落地。落叶化为尘泥,一曲慷慨悲歌便奏响至云端。 嬴政恍惚醒来时,殿中已经恢复了往昔的模样。他坐起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株山茶花。 窃曲纹铜壶中插着几枝山茶花和几根松枝。山茶花恰似烁日蒸霞,开得正艳丽明媚。松枝青翠,傲然而立。红与绿的交响,甚是夺目。近看花瓣新鲜,似是刚刚从枝头上摘下来的。 嬴政用指尖轻触山茶花的花瓣,花朵在指尖微颤。他的嘴角也不禁扬起笑弧。 “君上,您醒啦?” 楚媞抱着一簇花进来,发中还斜插着一枝山茶花。她脸上带着笑,衬得山茶愈发明艳。 嬴政赞道:“玉茗于寒时绽放,迎风雪而不畏惧,具松柏之骨也。松柏亦不屈寒冬,确与玉茗般配。这二者相配,确实别有一番意趣。” “玉茗?”楚媞眸间闪过一丝异样,随即掩饰道:“‘玉茗’这名字,倒是古朴雅致。 楚媞摆弄着花株,蓦地想起,问道:“君上,这个铜壶,可以用来插花吗?” 嬴政看了眼铜壶,“此壶配上玉茗,着实好看。” “吾向来分不清这些器皿的用处。君上既如此说,吾就放心了!” 楚媞低头忙碌着,浓密的睫毛在眼眸上映出细碎的光影。她退后几步,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楚媞转头再看嬴政时,恰好撞入他幽深的眸子,眸光明澈清柔。 她忙转回头去,佯装风轻云淡地道:“玉茗以水养在瓶中,可以十余日颜色不变,真是好花!” 这时,宫人送来早膳。两碗白粥,配几碟小菜。 楚媞突然想起昨晚还没喝的白粥,她转身端起案上的陶碗,粥早凉透了。她拿起勺,舀了一勺白粥,刚要送入口中,却被嬴政伸手拦住。 “这粥已经凉了,还是喝热粥罢。” 楚媞端着碗躲开了,“吾可以喝两碗的!” 嬴政闻言,也不阻拦她了,只是走到一旁洗漱。 楚媞喝了口粥,抬头朝四周打量,并没有看到巽羽的身影。她用小勺搅动着陶碗里的粥,却一口也不喝。 嬴政在她对面坐下,问道:“怎么?胃口不好?” 楚媞搁下碗勺,抿了抿唇,“君上,怎么不见巽羽?” 她昨日着急去见嬴政,都没有留心巽羽在哪儿。今日突然发觉巽羽好像不见了。 “巽羽?身为寡人近侍,却有忽职守。他已被押送回宫,交永巷令处置了。” 嬴政执勺喝粥,语气淡淡。 楚媞却听得心生寒意,讷讷地开口道:“其错在我!巽羽当时的职责,是为我牵马,是护我安危。若是君上定要追究此事,宦者令他是受我之命,一切应由我一人承担。” 瞧她脸上满是紧张和担忧,嬴政故意叹气摇头,“尔这人呐,说什么信什么。” 楚媞愣了片晌,将眼皮一耷拉,然后埋头喝粥,一言不发了。 嬴政见她这般想怒又不敢怒的模样,忍住笑,道:“巽羽并未回行宫,寡人让蒙恬转告他,让他在家多住些时日。寡人在行宫养伤甚好,落得几分清闲。” “君上,你……”楚媞愕然抬起头。 “尔可安心了?” 楚媞无言地点点头。 “汝既然不愁了,快用饭吧!俟食毕后,寡人带汝去个地方。” “去哪儿?”楚媞下意识地问道,但却又立刻低下头。 “待汝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见嬴政一脸卖关子,楚媞越发好奇,但不敢多问,只是吃饭的速度加快了些。 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天空阴沉得可怕。空寂的山道上,马车悠闲地前行着。 楚媞缩在车厢角落里,她裹紧衣服,恨不得把头缩进肩膀里。 天气骤冷,她带的衣服不够厚,只能将身体紧紧地蜷缩着,以此抵抗寒气入侵。 “君上!君上!”楚媞忍不住开口唤道。 嬴政搁下手中竹简,转过头来问她,“汝冷乎?” 楚媞端坐好身子,她显然渐渐习惯了,几乎不再发抖。“妾不冷,多谢君上关心。这马车已经在路上走了好一会儿了,不知究竟是要前往何处?” 嬴政依旧是不紧不慢道,“到了,汝便知道了。” 楚媞无奈地撇了撇嘴,然后继续缩着。 她看看嬴政的侧脸,又看看他手中的竹简。她真的怀疑嬴政是不是疼痛感低。昨儿经历那般钻心之痛,今日便闹着要骑马,若不是蒙毅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