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来了。”月言从容一笑。
明国士兵士气高昂地准备度过景木河时,不料原先的河道变成了沼泽,使他们不能动弹。
后面的士兵急着拉前面的士兵,又纷纷倒下。
一层。
两层。
一层接着一层。
泥沼里不起眼的毒蒺藜又起到麻痹的作用,使越来越多的人不能动弹。
“来人!”月言嘹亮一喊。
“在!”成国士兵士气昂然。
“烧。”
泥沼中竟被浇了易燃之物,一遇火,便熊熊燃烧。泥沼中、泥沼边的明国士兵接连发出烈火上身的惨叫。
“敌人暂退,家主果然神机妙算!”斥候喜。
“不要放松警惕,再派一百将士带着成国凯旋旗到景关峡谷。”
于是景木密林远处传来了愈来愈近清脆的凯旋铃之音,一声声,重重地打在了明军心上,连连败退。
“长风回来了!”
似是察觉到月言的得意,江长风勾起了嘴角,道:“这仗打得不错。”
“就等你夸呢,快说说怎么个好法?”
他似是好好想了想月言的战术,停顿了下。但他实际早已看破,只是佯装在好好思考罢了。
“用三天慢速使敌人以为是自然而为,”长风笑了笑,“这招引蛇出洞用的不错。”
“还有呢?”
“这风来的真是时候啊。” 长风的尾音有些上扬。
“借风力和景关谷的空谷回音假造成军援军将至之势,迫使敌人退至百里开外。这招也不错。”长风停顿了下,“不过…”
他单手抚着下巴,低下了头,绽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月言像是察觉到了后面不会有好听的话,“不过什么?”
长风但笑不语。
月言也知长风不想说便不会说,便就此作罢。但月言最是要强,因此尽管知晓长风性格,还是有些怒气,转头便走了。
长风道:“我毕竟是小言兄长。”
“为何你不做这家主之位,我不过空有名号!”
长风心中了然月言不是在生他的气,只不过在羞愧于自己的“无能”罢了。长风也知晓月言在自己面前有些自卑,明明她是个优秀的家主。
但乖戾的长风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愉悦。
因为这个在别人面前永远有仁义之姿、从容处事的江月言,在他这里一直是个小丫头罢了。
长风微笑,“小言做自己便好。”
月言渐渐消了气,道:“别忘了我们要让江家成为天下望族。”
长风看着月言,像是默认了这个约定。
可一直以来,月言总觉得长风对于这个约定并未付出许多心血,或者并没有放在心尖上,他像只为和月言玩过家家的游戏一样。但每次月言交代长风的事他总能办好,遇到需要商量的事长风也是认真地出谋划策的,于是月言也没再要求什么。
兴许长风就是那样的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