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他还是按捺住了自己躁动的双手。这不合礼法,他想。
叶之舟对他的内心想法浑然不觉,只是拽着他宽大的衣袖往前走。
“我们要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街道两旁被五颜六色的花灯占据,叶之舟带着文寻穿过街道,来到河边。
河边摆着一个卖孔明灯的小摊,她上前买了两个。
“听说生辰的时候放孔明灯,愿望会更容易实现。”
他们在孔明灯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将它点亮,放入空中。
“你写了什么?”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们一齐朝着空中看去,一个孔明灯上面写着:叶之舟。等另一个孔明灯翻转过来,上面的字也依稀可见:文修远。
他们互相写了对方的名字。叶之舟写文寻的名字是因为,今天是文寻的生辰,自然所有的祝福都要留给他。
“明明是你的生辰,为什么写我的名字?”
文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孔明灯在空中飘向远方。
叶之舟歪头看他,道:“快许个愿吧。”
他“嗯”了一声,然后也转过头看她,才开始许愿:“我希望你如风一般自由,却仍有归途。愿你的归途灯火通明,花团锦簇。”
叶之舟惊讶道:“旁人不知道我是女子,可你却知道。你们男人不都希望将女子锁在宅院里,相夫教子、为你们争风吃醋吗?可你却希望一个女子自由,倒是闻所未闻。”
“生活所迫也好,心甘情愿也好,我不知她们喜欢什么样的生活,可我知道你适合更广阔的天地。”
大漠黄沙、金戈铁马、铁甲寒光,那代表着她的自由,也同样是她的归途。
叶之舟忍住心中的触动,笑道:“快些许一个关于你自己的愿望吧,孔明灯快要飞走了。”
文寻点了点头,又道:“希望我能做那盏孔明灯,风吹向哪里,它就飞到哪里。希望它能照亮风前行的路,也能将所有的苦难与不幸上达天听,消弭这世间疾苦,为人间播种下幸福。”
叶之舟同他对视许久,有些话再也忍不住,终于破口而出:“先生,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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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舟回了军营,便去找关越喝酒。
“阿兄,怎么今天突然想喝酒?”
“我今日气血不畅,心神郁结,胸闷气短,诸事不顺,心里堵得慌。”她猛地将酒壶砸在桌子上。
“你这些词,是跟文公子学的吗?”
又是“啪”的一声砸酒壶的声音,“别跟我提他。”
关越被吓得抖了一下,弱弱地说道:“哦。那你身体不舒服,就更不能喝酒了,喝点药吧。”
叶之舟戳了下他的额头:“药是能乱吃的吗?”
戳完以后,她又想起来前几日文寻敲她额头的场景,心里更加烦闷。
他就是个呆子!呆子!
她想起文寻刚刚的那番话,胸膛又是一阵剧烈起伏。
他说:“叶娘子,我想你误会了。那日你也听见了,我答应你表哥会照顾你,那是我此生唯一的承诺。只有你过得好,我的承诺才算真的兑现。”
她拼命地忍,才抑制住打他一顿的冲动。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是失落,伤心还是被欺骗、被玩弄的愤怒?
才一会儿的功夫,那一壶酒就见了底。
“阿兄,你喝醉了。今天就睡在我这里吧,我先帮你洗漱。”
说着,他便伸出手,攥住了她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