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草堆都挂着水汽,就连河边的石头都异常的潮湿阴冷,迟迟盼不来东方升起的那团金色。
夜,似乎冗长而彻凉。
“断了!断了!别拔!”
一个惊恐的呼叫声击破空寂的河岸。
怒修翻身惊醒,怔怔地凝视着芨小荷。
只见芨小荷蜷缩着身体,双手环臂,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平日里小荷花般粉嫩粉嫩的小嘴,此时,森白如雪。嘴里还切切的念叨着白天发生的惊恐事件。
怒修喃喃自语道:“梦里水老鸦都还要追来,拔你这朵花吗?有朝一日我一定全给你抓来,让你一只只的把毛拔了,炖了煮了!”
倏地,芨小荷冰凉的小手一把搭在了怒修手掌之上,眯眼呵呵道:“呵呵,好好!煮了给那个恶狼吃,他不吃素,爱吃这个,呵呵,呵呵!”
说完梦话,芨小荷抓住怒修的手握得更紧了,似乎是在寒冷的夜里,得到了一个暖和地汤婆子,舍不得丢手。
听着芨小荷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梦话,怒修不屑一笑,正欲收回自己的手掌。
猛地感到,不太对啊!芨小荷全身怎会如此冰凉。
本想一把抽手,却不知怎的,失了力气,任由芨小荷将自己的手犹如一个发热体般的握在掌心。
怒修心中一沉,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身体贴向芨小荷,芨小荷沉沉地酣睡,没有反应,但怒修清晰地感觉到,她微颤的身体,平复了许多。
转头凝视芨小荷,细细的睫毛下方,小荷花般粉嫩唇瓣,匀匀的吐气。
怒修暗叹,想来着朵臭花是睡安稳了,但是,她本可以不必如此,她不该这样的,她不该······不该救他的。
怒修今夜思绪繁芜,过了好久,才缓缓入梦。
东方渐渐翻出了鱼肚白。
滩涂上芨小荷紧握着怒修的手掌,靠在他的肩头上,沉沉睡着。
两人丝毫没有察觉有一群手拿鱼叉,白布掩面的人正恶狠狠的向他们逼近。
带头的是一个身穿粗布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手持鱼叉,示意跟随自己的一众人,先将芨小荷与怒修围起来。
随后,头人做出一个,攻击的手势,众人一拥而上,将锋利的鱼叉刺向了芨小荷与怒修。
怒修倏地睁眼,猛地蹬地,抱着芨小荷腾到半空中。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何方来人,竟有如此神力。
怒修反身,正欲汇聚法力,手撕了这群袭击自己的来历不明之人。
“不要,不要杀他们,你看他们手持鱼叉,似乎并没有法力。”芨小荷就在怒修的怀中,她见状,在怒修耳边喝止道。
怒修稳稳落地,蜷在手中的法力,缓缓散了去。
目放绿光地盯着这群人,怒修眼神的杀伤力,足以震慑众人。
只见那头人,状着胆道:“你们是哪里来的人?看你们如此面生,并不是我们这个渔村的人。”
人!
怒修芨小荷对视一眼,难道他们现在已然是离开了麒凰境,来到了人间梦华境。
“你说你们这里是一个小渔村?”芨小荷探问。
只见那头人将自己脸上的白布捂得更紧道:“是的,你们这些瘟神,快滚出我们村。”
“我们不是瘟······”怒修正欲插话,还未说完,‘我们不是瘟神。’
芨小荷一把拽住他,示意他先不要多言,听这群人把话说完。
“大叔,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并不是有意叨扰!”芨小荷道。
“不可能,现在外面闹瘟疫,如此严重,人死得一片一片的,我们村一直严加把守封闭着,好久都没有外来之人进入我们村了,你说你们是路过的,不可能进得来我们村。”头人愤愤道。
“真的只是路过!”芨小荷尬笑道。
“所有路口都已经封锁,下游的水路也已封,你们如何能进得来?难不成你们还是上游的大水冲下来的?”头人狠狠发话。
芨小荷一激灵,接过头人的话:“大叔!好智慧啊!没错,没错,我们就是上游的河水冲下来的。”
芨小荷话音刚落,竟惹来了众人哄然大笑。
芨小荷与怒修木然,心道:‘不是!脑子有病吧!说真话,你们傻笑做甚?’
“停!有什么好笑的?”芨小荷眉头一皱,呵斥道。
“我们这个河的上游乃是一个混沌的世界,从来没有人去过,你说你是从上游冲下来的,这是从古至今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混沌的世界?”
芨小荷心道,想来是麒凰境的结界形成的混沌之感,将人族挡在外面,奈何人族并不清楚这些,便有了神秘混沌之感。
“我们还是不要暴露了身份!”芨小荷转身小声与怒修道,怒修点头。
怒修与芨小荷一时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