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颤。
“我再活下去,只会需要更多的食物和水,一个病人的存活需要的东西太多。”
“我再活下去,只能看到夏日的天琴座,我甚至不知道看不看得到人马座经过上中天。”
“杰森,我不害怕死亡,这幅身体活不长的,我已经准备好迎接解脱了。”
“那不是更应该让活着的日子变得毫无遗憾么?”
“什么?”
杰森把八音盒塞回芭祖卡的手里,恶狠狠地拽住她的领子,将她提到自己的面前,就像是在和街上的那些混小子打架。
“说什么准备好了,既然已经知道时日无多,难道不应该更加尽情的享受所剩无几的日子吗?为什么要这样浪费自己的生命?”
他问到她身上的气味,那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种属于犯罪香的气味,但是分析下来却又是每一种都来自于这罪恶的街道。
她身上有抹不去的霉味,像是生长在潮湿的角落;
她身上有消不掉的血味,伤口中不断渗出新鲜的血液像是不会凝固;
她身上有独属于病人的那种已经腐败的味道,像是一块敲了没有回声的朽木;
她身上的每一寸都有着行将枯木的死亡气息。
但是他不信那些。
那双眼睛,那双他在明亮的地方反而看不清的眼睛,明明闪烁着那样的生命力,是他在任何成长在犯罪小巷的人身上都没有见过的。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准备好了自己的死亡。
“告诉我,芭祖卡”杰森想要拨开女孩挡住眼睛的头发,但是却被偏头躲了过去“你承诺过你不会说谎,你想要去死吗!告诉我!说你不会主动寻死!说啊!”
这不是她的世界。
芭祖卡冷血的想。
即使她死了,灵魂也会回到原本的世界里去,这具身体活不久其实对她来说是有利的,她不能冒着给自己原本就十分虚弱的身体合并一具病驱的风险,只为了不在第一次见面的小孩心里留下心理阴影。
但是如果真的要说实话,谁又想死呢?
那种冰冷、那种疼痛、那种撕裂灵魂的颤抖。
不管愿不愿意,她已经感受过无数次了,这并不是她能选择的。
所以说实话,她不怕,但她不想。
见她没有回答,杰森攥紧衣服的手逐渐松了下来,缓缓地垂在身体的两边。
唉,看看这可怜的小刺猬。
最终还是软下心来,芭祖卡再次主动上前一步拉住了杰森的手。
“在我死之前…杰森,不要激动,请听我说……”
温柔一点、温柔一点芭祖卡,这只小刺猬很明显受刺激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对一个初见的人这么上心。
要再小心一点,不能给人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
“在我死之前,能和你待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