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银色的宝冠静静地放置在宝座上,闪烁着清冽的光。
司青今夜不想回到那个小院,但她走到哪里都觉得那么窒息,去哪都不是。
她在雪地里寂寞地走着,一步一个脚印。
短袍单薄,司青冷得浑身颤抖。一想到这片熟悉的土地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家,司青的心比身体更冷。
空中慢慢下起了细雪,在月光下显得那么凉,像晶莹的盐。
司青走到一座高高的冰川上,眺望着远方的风景。
千鸟剑庄晚上比白天还热闹,到处挂着夜明珠,没挂夜明珠的地方就点着绚丽的烛火,灯火通明,纱幔纵横,很是浪漫,场景甚至有些像中原的乞巧节灯会。
不过千鸟剑庄就算再繁华,司青打心底里都觉得千鸟剑庄比不上无极宗,一砖一瓦都比不上。
从高处鸟瞰,灯火通明的游廊宫殿,人来人往的白玉广场,月光下钻石般闪亮的泉眼水雾氤氲。
从这里往上看,能看到最高的那座山峰上,一座金碧辉煌的冰宫殿赫然矗立在熟悉的位置,只不过,这座宫殿已不再是司青熟悉的那一座。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
司青落寞地眺望着远方的霁山,眼眶默默地红了。
就这么站了许久,司青的双腿已经冻的不能动弹。她收回了眼神,开始往回走。
夜深了。
祁寒身着即位典礼的锦袍,一步步在雪山上走着。
他从宴会上抽离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祁寒自己都不清楚。
那顶宝冠太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今夜他也想出来走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有三百天他都在在霁山冰宫殿上度过,明明是自己的宗门,祁寒却觉得并不熟悉,走到哪里都觉得略有几分陌生。
或许,他还没有做好接手这个偌大的千鸟剑庄的准备?
走着走着,祁寒的丹田突然绞痛了一下,一阵寒意倏然涌上四肢——
糟糕!
寒毒已经许久没有发作过,这几天祁寒一直在准备即位典礼,无心顾及。
谁知道今晚竟会突然爆发!
祁寒连忙坐下来,双手运气开始压制。
寒毒如同咆哮的野兽,在体内肆意冲撞,不管不顾地侵蚀着他的经脉!!
海啸般的寒意带着蚀骨巨痛一同袭来!!
祁寒紧紧皱着长眉,冷汗泠泠而下,祁寒别无办法,只得忍着剧痛努力压制。
他体内的血液似乎在一寸寸结冰!
往回走的路上,经过一片紫色的花海,司青随手摘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嘴里嚼点东西会让自己觉得没那么冷。
司青双手插兜在花海中缓缓地走着,突然瞟见花海中有一个白色的人影。
司青眯了眯眼,打算走近点看看。
结果司青往那里靠近,居然看到一个人全身颤抖地在花丛中打坐,他身旁的土地正在一点点冰封!
是祁寒!
祁寒双手运气的同时,极力隐忍着万箭穿心的痛苦,薄唇咬的几乎要渗血,每根发丝都已经覆上了寒霜!
司青瞥了他一眼,心想,这是寒毒发作了?
发作了好,赶紧死了最好,省的我还得亲自动手杀你!
司青撇了撇嘴,大步流星地从祁寒身旁走过去。
祁寒感受到有人从身旁走过去,强撑着睁开眼,一袭青衣从眼前飘过。
是祝青的背影。
祁寒瞳孔一震,她眼看着自己寒毒发作,却无视着走开……
情感的细微波动,导致祁寒极力维持的精神力崩裂开来,寒气瞬间如海啸般蔓延!
周围的土地呈同心圆寸寸冰封,冻结的土地龟裂开来,发出撕裂的声响!
寒气侵袭到司青脚踝的那一刻,祁寒猛地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司青猛地回头,只见祁寒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寒毒肆意地在祁寒的体内肆虐,此刻,他的身体正爆发出惊人的寒意!
司青被这一幕吓到了,犹豫地走过去,问道:“喂,你……你还好吗?”
祁寒紧咬着唇,没有回答。
司青动了恻隐之心,又朝他走近了些:“需不需要给你生点火?”
祁寒紧咬着牙关,声音虚浮得不成样子:“不……除了真火……其他的火只会……加重寒毒……”
“真火?”司青皱了皱眉。
郢曾经说过,它的狐火似乎可以克制寒毒。
祁寒说的真火就是狐火吗?
郢之前还说,因为司青和它产生了契约,所以司青也拥有了使用狐火的能力。
可是,司青的最终目的是灭掉千鸟剑庄,如今怎么可能去救祁寒?
她不是巴不得祁寒死吗?
司青站在原地,看着祁寒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