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过,希望这荒唐的说法就此结束——尤其是听到邓布利多在变形课后小心翼翼地问询时,另一份记忆让他感到了愤怒,他本人也少见地......感到了窘迫和尴尬。好吧,尴尬不算少见,与西丝利·邓布利多待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有点尴尬。
另一个里德尔是个冷漠的逐利者,那七十几年失败而可笑的人生里,也没有出现过西丝利·邓布利多这样的人。里德尔明白,不论流言是无意或者有意而起,只要另一个流言里的主角不是西丝利·邓布利多,事情都会好办的多。他只需要像另一个里德尔那样根据利益判断行为就好了——应付?婉拒?委婉地否认?还是推波助澜?这一切看情况,反正人人都爱这个完美的汤姆·里德尔。
但西丝利·邓布利多很明显不吃这一套,火龙只在意自己的财宝。而里德尔不属于也不想成为火龙的财宝。
假期的时候,他也逐渐忘记了这回事。一个假期过去想来有些事情会有所平息,或者被人渐渐遗忘,即使西丝利从天而降把他砸得头昏脑胀也只是发生在霍格沃兹之外、世界一隅的意外。
一年级的暑假他曾经提心吊胆,但后来他便习惯了待在邓布利多家里。早饭他在孤儿院解决,午饭由阿不福思亲手制作(或者另外两个家务败类),总之西丝利极少单独和里德尔共处一室。到了三年级的暑假,即使天天在邓布利多宅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里德尔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西丝利·邓布利多的存在,对方亦然。
所以在魔药课上西丝利表现出了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信任。只有里德尔在当时恍然大悟。
他们当然对对方仍然抱有戒备——至少里德尔是这样的。可是正是这样的戒备让他们认为自己设立的保护罩是永远坚硬的。可不知不觉间这层提防已经被相处软化了。
因为里德尔承认自己的冷漠,但也承认自己是人。而西丝利再类似火龙也同样是人,只是她更为正常。
由此即使在回到学校之前想起来流言,试图避开对方,他们两个都忘记了谣言仍存在在霍格沃兹里。而不论谣言从何而起,已经有人信以为真。
西丝利·邓布利多站在他面前,蓝色的双眼锐利而锋芒尽露。
“告诉我,”她说,“所有人对于我们的关系误解到底有多深?”
里德尔眨眨眼。
他讨厌与这种湛蓝色的眼睛对视——不是因为他本身的经历,而是另一个里德尔夹带在记忆里的情绪。那个里德尔厌恶惧怕邓布利多,而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盯着另一个里德尔时,总是带着审视,让另一个汤姆·里德尔为此愤怒。
而在里德尔自身身上,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眼睛与记忆里的天差地别。同邓布利多一家的其他人(甚至是阿利安娜),那几双神似的湛蓝色眼睛在望向他时,总是充满关切,带着来自长辈的亲切和友好。或许阿利安娜·邓布利多是在伪装,但里德尔清楚,阿不福思和邓布利多是真心实意。而这份真实之下,里德尔总会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审视的、提防的,甚至是失望的、敌视的。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邓布利多。男人穿着放在麻瓜世界有些滑稽的、正式的服装,坐在他的房间里,而他的衣柜空空荡荡。里面没有什么东西,科尔夫人没有说出不利的话语,他表现得乖巧而温顺,善良就是他的天性。但如果——如果他的衣柜里塞满了别的,科尔夫人说了他与孤儿院其他人的矛盾,他表现得充满戒备而冷漠,就像他真实的样子。
邓布利多会怎样看待他?阿不福思还会暴躁却别扭地往他的餐盘里添加烤肠吗?阿利安娜还会维持现在表面的和平吗?
由此,里德尔并不喜欢和这样的眼睛对视,即使它们会流露出最近似于亲情和美好的情绪。因为在真实之下一切都是虚假。
他想保持距离,和邓布利多的所有人。他需要他们在可控范围内,范围却也不用太近。他表现出感激、尊敬或者信任,但一把尺子却横亘在他与所有人之间,度量着一切。
“如果你指的是流言,我不太在意这些。”他说,“但你觉得困扰的话,西丝利,我可以去澄清。”
“你知道斯莱特林内有人会因为这个对你下手吧?”西丝利不耐烦地道,“一直以来阿不思他们不愿意明目张胆地表现出照顾你的样子,就是因为你的学院。”
所以他顺理成章保持着距离。
里德尔知道流言让不爽于他的学生有了理由——一个血统来历不明的家伙,就算被猜测拥有失落的家族血脉,和亲麻瓜者待在一起也足够令纯血论者厌恶。有人对他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上下了追踪咒语——还算是不错的做法——又对魁地奇球具下了特定的咒语。
里德尔猜测这是为了让他在斯莱特林的学生面前出丑。
今天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计划在下午第一节课下后去球场训练,到时候格兰芬多的球队说不定又会和他们起争执。而里德尔答应了阿布拉克萨斯“欣赏他使用最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