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储雨珊,正用白嫩纤细的十指用力掐着他的胳膊。
一瞬间想起自己的小女儿,她的手也这样好看,她很喜欢钢琴,可惜以后没钱请老师教了,她还要有一个老赖爸爸。
一想到这,男人心中的恶意就像是滔天巨浪般吞噬了仅有的人性。
都是因为贺家,都是因为贺成鸣!
凭什么贺成鸣的种就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少爷生活,临死前还能有这么个小丫头陪着。
此刻的绑匪已经被仇恨和不甘吞噬,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仇视。
望着贺景曜一点一点像蛆虫一样扭动爬过来,心中带着无尽的畅快。
走近小贺景曜身旁,一脚踩在他的背上,恶劣地出声:“爬,继续像只粪坑里的蛆虫一样扭动。”
听出他饱含羞辱的话,小贺景曜瞪大眼睛,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可看着被另一个绑匪摁在地上乱摸的储雨珊,他只能咬着牙选择继续往前爬。
聪慧如他,他已经发现这群人不为钱,是为了寻仇而来。
这是最糟糕的一种情况,他和雨珊现在很危险。
因为他们一旦失去逗弄的心思,只怕会立即要了他和雨珊的命。
所以,现在被他们羞辱,已经是最好的情况。
少年死死克制住眼里的恨意,他身上有定位器没被发现,只要他再努力以丑态取悦他们,多拖一会,他和雨珊就会得救。
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可惜,等他好不容易时不时挨上一脚,终于爬到储雨珊身边时,绑匪又变卦了。
对方依旧伸手摸向了小储雨珊的胸,哪怕小姑娘已经被刚才的情况吓得有些呆愣,但身体的本能还在,立马一巴掌往外拍。
可她还是个孩子,她的力气太小,起不到任何阻拦作用,还激怒了绑匪。
绑匪一巴掌甩到小储雨珊脸上,随即用力将她摔在地上。
这一巴掌加上那一摔力气十足,小储雨珊只能感觉自己脑瓜子被摔的很疼很疼,同时脑子和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小姑娘脸上沾了灰尘,脏兮兮的脸贴着地,亮晶晶的眼中满是水泽望着小少年,因为牵动脸颊上的肉会疼,只能露出一个扯不动肌肉僵硬的笑。
“啊啊啊啊———”一股钻心的疼,让小储雨珊终于失去了最后的意思,那一瞬间她只有一个想法。
她再也弹不了钢琴了。
因为那钻心的疼,来自她的右手。
“是你吗,储小姐?”一声轻柔的女音传来,是夏筠。
外来的声音打断了储雨珊那段近乎梦魇的回忆。
她呆愣地望着不远处的花,思绪还是控制不住延伸。
她已经很久没记起那段往事了。
等她再醒来就是三天后,她在医院的病床上,一家人哭的和泪人一样。
他们告诉她,那几个绑匪是寻仇的,本来想绑贺景曜,但盯梢了三天,她每天都跟贺景曜待一起,于是她只能被无辜牵连。
她晕倒后那几个绑匪踩断了她的手骨,打断了她的腿骨,浑身是伤的她躺在病床上,全身的都在疼痛。
大脑还在恍惚,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真实。
就像一场梦。
或许是这里平安的氛围像梦,或许是被绑架被虐待的时间像梦。
梦里梦外,她已经分不清,也不想分清,她只想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医院病房的天花板,思绪在神游。
储家人看见她这样子更加担心了。
某一瞬间,她终于想起来什么,贺景曜。
于是,她艰难地张开干涩的嘴巴问了贺景曜的情况:“贺景曜在哪?他怎么样了?”
她想找他,她好害怕。
储妈妈看着她这副了无生机的样子,红着眼睛告诉她:“你贺叔叔与贺阿姨在照顾他,他同样被虐待的重伤,他们得到消息,说是一会轮流来看望你。”
再往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人的大脑很聪明,会自己遗忘不好的事。
因为这次被绑架的事,她与贺景曜共同拥有了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哪怕这段记忆那么的让人害怕。
或许正是因为这段记忆足够的黑暗,她偶尔想起来这件事,就会想起贺景曜。
他变成了她某种意义上的精神支撑,她对他的感情也在变质,最后她喜欢上他。
因为这次的事,她有了心理阴影,哪怕手指养好了,虽然不如之前灵活,偶尔弹一弹钢琴作为爱好还是可以的。
可她却再也不想碰钢琴了,她怕。
每次坐在黑白琴键前,一抬起手,十指就不停地打颤,根本不受她控制。
哪怕储家给她找了心理医生,还找人给她催眠暗示,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