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怖的白光。
短信简短,只有三条。
【杜春树】:我在你家楼下。
【杜春树】:如果还想修学校,你现在就下来。
【杜春树】:我的耐心有限,带好身份证和户口本。
时间停留在早上6点半,是她睡去不久。
丁暮云拉开窗帘,从上往下俯视。
楼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现在已经9点了,他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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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上一层白色的防风外套匆匆下楼,阳光普照,温度不减,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凉。
她拉紧外套,牢牢地裹住身体。
太匆忙了这一切,她压根来不及化妆,脸上素素的,皮肤状态还有些差劲,苍白得像个死人。毕竟发了几天的烧,脸上也油了好几天,额头中央还被闷出好几个痘。
她四处张望,没看见车。
他走了吗?
丁暮云从怀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他的电话。
那头嘟嘟的,没人接。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鸣笛。
她循声望去,看见熟悉的身影。
杜春树斜斜地倚靠在车边,脸色沉沉,两只手松松垮垮地垂在裤子中线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
西服笔挺,完美勾勒出他该有的身材。
头发也梳得精致,肉粉色衬衫上甚至系了条蓝色的领带。
不过他的状态看上去比自己还差,眼内黑白分明,却透着股莫名的疲惫。
丁暮云小跑过去,他却躲猫猫似的进了主驾驶座。
她没进去,站在车外,两指并拢轻轻地敲了敲。
杜春树没理,冷冷道:“上车。”
“……”
行。
她上。
钻进车里,温度显然比外边高了许多。
她不再裹紧身体,转动些弧度,面向他,“杜春树,我们谈谈。”
杜春树的脸又臭了起来,看向她,皱紧了眉头,“你感冒了?”
“嗯。”
看来鼻音还是很重。
“那你他妈不知道去医院?”杜春树边说,边发动了车子。
车子起步很快,箭一般飞了出去。
他沉默着不说话。
她也是。
透过反光镜,丁暮云看清了他现在的样子。
这么久了,她都没好好看过杜春树。
他比以前更成熟,也比以前更棱角分明。像游戏里的小人,在每个阶段都有不一的美貌。
很漂亮,现在也是。
眼睛还是这么亮。
旁边的人觉察到,冷不丁地来了句:“看呆了?”
“没见过我这么帅的?”
“……没。”
话一出口,她意识到自己这话有歧义。
她摆了摆手,声音也开始着急,“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杜春树粗暴地打断她。
气氛忽然冷了下来,至少她的气氛如此。
面前是红灯。
光亮映在挡风玻璃上,人影冒着红色的光。
像团业火,在白日里放纵。
他开口,慢悠悠道:“以后结婚了,本少爷允许你正大光明地看。”